澄琉耸肩:“看你想听谁念叨喽。”
郑英闻言觉得有理,还是找端贵妃去了,而澄琉也自己回宫用膳,顺便不忘回想一下近日看到的情报,元昊问起来的时候她也能答得上来。
午膳后歇了会,澄琉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往畅春园去。到了地方,见和素又猓她玩心一起,对和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和素识趣地低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澄琉蹑手蹑脚地进去了,而她还没走两步,元昊就头也不抬地问:“来了?”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然而澄琉话一出口反悔都来不及了,不管元昊一开始知不知道,她这一开口,此事就坐实了。
“这么没规矩的也只有你了。”
澄琉不服气:“你那么多妃嫔,就没一两个活泼的?”
“没有这么活泼的。”元昊笑着拿了一沓信纸:“你来看看这个。”
澄琉接了过来,元昊说:“看来梁真有个很厉害的帮手啊,这才即位多久就大刀阔斧地要改革。”
澄琉看了看内容,说是岑于扬在齐国推行了很多新令,包括什么青苗法一类的,功夫大多都花在农民身上,澄琉笑笑,把信纸扔在案上:“没用的,齐国的官员上下根本不一心,他搞什么动作都是在折腾百姓罢了。”澄琉又谨慎地想了想,的确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继续:“齐国的地方官可聪明了,不管你怎么想法子,他都能钻空子。”
元昊也似乎对政令本身无所谓,他问:“但是这个岑于扬似乎还是有点本事,你认识他吗?”
澄琉仔细想了想:“见过一次,说了几句话。”
元昊摸摸下巴:“我以为你们交情不错呢。”
“什么交情,他是岑歌芮的兄长,光凭这点我就很讨厌他。”澄琉不知道为什么元昊会这么说,于是只能把情况描述得恶劣些,其实就那一次谈话她对岑于扬印象还是很不错,又风趣又健谈,跟岑歌芮完全是两个样。
“你知道吗?你在齐国边境的时候他曾经派人来寻你。”元昊若有所思:“当时那个刀疤老刘就是他的人。”
“什么?”澄琉想了想,觉得事情也不算太难以置信:“多半想向梁真邀功吧?”她背脊一阵发凉,若不是她当时逃掉了,只怕早就落到岑家人手里被碎尸万段了。
“也是。”元昊没打算在这个事情上深究,他瞟到桌角,沉吟片刻:“其实我在想,你或许可以学着批奏折。”
“真的吗?”澄琉有点开心,她想到等她做了齐国的主人,也是要天天批折子的。
元昊随手推了一沓折子给她:“这是我批过的,你先看看,有不懂的就问我。”
澄琉看着那一沓,目瞪口呆:“你都批了这么多了。”
元昊不甚在意:“都是昨天晚上批的。”
“你昨晚不是召幸了尔朱美人吗?”澄琉更吃惊了。
“所以只看了这一点点。”
澄琉一阵唏嘘,抱着奏折坐到小几旁开始翻看。不得不说元昊每天还真是忙,魏国简直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他来定夺,地方官连收个火耗这种事情都要拿来叨扰,澄琉觉得如果是她,应该早就把那官员给卸任了。
说起火耗这事,元昊一开始在奏折上批的是不准,而后又改了主意,还拟定了很多款项,细化了征收标准。澄琉不明白的是,按元昊的风格应该是不会同意征收火耗的,何况魏国又不缺这点钱。
正好元昊忙完了手里的事,坐到澄琉对面,信手翻看之前批过的折子,澄琉抬头问他:“为什么你一开始没有同意征收火耗,后来又同意了?”
“这两天修运河还有些水利工程,国库有点吃紧。”
澄琉开玩笑:“你也真不怕那些个官员在底下乱收火耗、欺压百姓。”
元昊满不在乎地看看手:“你不是说了吗,谁要是敢贪污就杀谁——不过说起来,这几日是要先杀鸡儆猴才行。”
澄琉匿笑,最近有人要遭殃了。不过说起国库的问题,澄琉还是很希望元昊再考虑一下扶植商人,她小心翼翼地说:“之前说的商人的事,你考虑过了吗?”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说得有道理,澄琉托腮,她要想个办法好好利用一下这股力量,然而她眉头都拧得走样了还是想不出来,元昊看着直好笑,他翻来本册子:“想不出来就算了,又不急,这是文林苑的人编撰的书,准备给魏国的孩子讲课用的,你瞧瞧还有没有什么要改动的地方。”
澄琉接过册子,随手翻了几页,讲的不过是要讲孝道要尊师重道,到了后面就是要对君王对魏国忠诚,还有什么君权神授之类的东西。想来文林苑的人都是群马屁精,把君王吹嘘得天花乱坠,元昊在上面也没有做多大改动,也不知道自己看的时候有没有感到羞涩。
澄琉缓缓地翻动书页,脑子里还在想方才的问题,她恍然想到什么,一拍桌子:“我们可以跟齐国通商啊,齐国年年都有干旱,饥民到处都是,齐国的米商又偏偏把价格抬得很高,如果可以把魏国吃不完的粮食低价卖到齐国去,不知道可以获益多少。”
“魏国和齐国一直都有小规模的通商,但魏国商人大多都卖丝绸和首饰,在齐国根本没办法立足,所以也都不太乐意去齐国,你说的卖米粮倒是可行,不过魏国的寻常商人是禁止贩卖米粮的,只有少部分受朝廷管辖的商人可以。”
“那不更好,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