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琉偷偷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看见又是一群兵在沿街抓人,她暗暗祈祷,希望找的人不是她。却赫然看见兵的手上拿着幅画像,澄琉眯着眼仔细张望,上面就是她!
澄琉几乎是跌坐在矮几上,这下可怎么办?她又要开始小心翼翼地逃亡了,可怕的是眼下她才走了一半路,接下来她能怎么办!
风把窗户吹开了,她吓得立马扑过去关死。这是门忽然开了,澄琉倒吸一口凉气,警惕地看着来人,却发现是小二端着饭菜,一脸抱歉地说:“客官不好意思啊,小的刚刚敲门了,您没应。”
“放那儿吧。”澄琉惊魂未定,但仍然强装作自然地样子,小二偷偷地打量她几下,跑走了。
害怕归害怕,饭还是要吃的。澄琉饿了很久了,她囫囵地吃了饭,静静地靠在窗边规划今后的行程。矮几靠着很舒服,加上澄琉近段时间一直风餐露宿,她不一会就睡着了。
早晨澄琉是被喧哗声吵醒的,她一开始只觉得心烦意乱,而后,她猛地想到什么,起身想出门看看出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走几步,门就被撞开了,几个官府的人站在掌柜身边,掌柜指着澄琉:“就是她,昨天拿了好贵重的首饰来抵押!”
几个人凶神恶煞地上来拉澄琉:“走!”
澄琉一把把拉她的人推开,立马往门外冲,还没走两步又被拖住了。几个人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都卯足了劲儿来对付她,澄琉到底不敌几个男人,没几下就被绑了起来。她一路疯狂地踢打,甚至想用嘴咬,然而最终还是被押到牢里去了。
澄琉几乎是被扔到牢房湿冷的地板上,她的骨头被硌得刺痛,身后的狱卒骂骂咧咧地吼:“什么玩意儿,一路这么能折腾,一会儿你们几个弄死她!”
其他几个狱卒大笑:“连个偷东西的小丫头片子都制不住。”那狱卒悻悻地走了。
澄琉听见了他们的话,偷东西?所以他们抓自己是因为酒馆掌柜以为自己的钿儿是偷的,所以才报官的?她没心没肺地笑了,牢里可比外面还安全呢,谁会去牢里面查她。
澄琉从来没进过牢房,她看见这其实是一个不大的地方,三面都是铁栏围住的牢房,中间有间板屋,那是狱卒们的地盘。她的这间算是稍大一点的牢房,里面已经关了很多人了。澄琉原以为关在这里的会是些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恶棍,却不想大多是些面黄肌瘦的穷人,萎靡地或趴或躺在地上。那些人并不理会她,澄琉也不敢随意招惹,于是默默地缩在墙边。
牢房里有个人看狱卒们还没走远,扑到铁栏边大喊:“官爷!官爷!我娘子给我筹好钱了吗?”
几个狱卒回头看他,又嘻嘻哈哈地回来:“哟,咱们还忘了他了。”
“官爷,您看我这什么时候能离开啊?”那人哈着腰问。
领头的狱卒大笑:“就这点钱还想出去?”
那人急了:“可是你们······你们不是说了只要筹够二十两就放我出去吗?”
“五十两屁都不算!”周围的人哄笑。
“官爷,我求求您了,我真的没钱了,官爷!”那人急得直哭。
那些狱卒早就摸清了这人的家底,知道他只给的起这么多,玩弄他一阵后,领头的人说:“这样吧,看你这孙子心意诚,你就不必住这里了。”
那人高兴得跪着磕头:“多谢官爷,多谢官爷。”领头的示意,其他几个人将门打开,把这个人押出门:“包子,你去把他送到那边板屋去!老子不想去跟那些杂种打交道。”那个叫包子的低眉顺眼地走出来,把人押走了。
牢房里面尽是一股便溺的恶臭,澄琉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被熏得够呛,她在想,这么脏污的环境这些人居然都不生病的。然而细看之下,她悚然发现有的人不是躺在地上不动,是已经死了!
小小的房间里满是活人死人,她身边不远就横着几具尸体,虫子灵活地从尸体的眼睛里爬进爬出。她一阵恶心,扶着铁栏干呕了几下。
旁边传来几声嗤笑:“哟,小姑娘挺水灵。”
澄琉还是很不舒服,根本没理会后面的声音。几个壮一点的汉子坏笑着走进,猛地把澄琉推倒在地。澄琉还来不及想他们是要干什么,衣服就被扯开了,澄琉拼命反抗,那些人却更乐了:“挺有劲儿的。”
澄琉急中生智地喊了一句:“住手!我有病!”
那人忽然停了下来,澄琉其实并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她之前看见有几个兵要侮辱一个青楼女子,那女子这样喊了一句,兵就没干什么了,没想到这句话还真的有用。
后面的一个汉子邪邪地打量她一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有什么病。”
澄琉瞪着几个人,怒吼:“不怕死的就来!”
扒她衣服的那个人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澄琉的头打在铁栏上,她听到头脑里嗡地一声响,无力又晕眩地靠在铁栏上,紧接着又被踹了几脚。澄琉死死地抓着铁栏,她此刻只想活下去,只想活下去。
待澄琉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监狱里放的饭早就被抢光了,抢光了也好,她再怎么不娇气,也是吃不下混了泥沙和屎尿的饭的。
周围的人横七竖八地躺下了,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些狱卒为了恶心人,是让活人和死人头足相抵而卧睡觉的,可旁边有一具已经开始腐烂了的尸体,怎么可能还睡得下去!澄琉站着靠在铁栏上,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