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碧喜急急忙忙地跑:“小姐!”
“死丫头,嚎什么?”秀儿给晚晴添完茶,横了她一眼。
“小姐,好消息,郎君回来了。”
“大哥回来了?”还不等晚晴开口,晚照就噌地跳起来,高兴极了。
晚晴原本也想高兴地跳起来,不过看晚照这个样子,她不高兴地瞥了一眼,顺势换了个姿势歪着,故意懒懒地问:“他现在还在父亲那里问话吧?”
“奴婢去的时候少爷刚进书房。”
“不是说还有几天吗,结果今天就回来了。”晚晴忽闪忽闪地摇着扇子,装作不在乎。
“太好了,大哥说了要给我带点心。”晚照拍手。
晚晴看她提着裙子,似乎打算坐回去,于是脚一伸,轻轻地把她的凳子踢开了。
“唉哟!”晚照惨叫一声,坐在地上大哭,看样子摔得挺惨。晚晴喝了口茶,把笑容隐在了袖子后边,她抿嘴:“毛猴儿似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大姐!你——你故意摔我!”晚照不是傻子,她指着晚晴大哭:“你故意的!我要告诉父亲!我要告你!”
晚晴哼了一声:“我可没这么做,你闹够了就起来,地上多脏。”
“就是你就是你!”晚照大闹。
“怎么回事?”蒋锐走过来,连忙把晚照扶起来:“怎么哭成这样了?”他斯文地取出手绢,给她把鼻涕眼泪擦了。
晚晴站在旁边看着,恶狠狠地瞪了蒋锐不知多少眼。
“大哥——姐姐她故意摔我!”晚照拉着蒋锐哭。
“你刚刚过来应该看见了,我没有。”
蒋锐看了她一眼,对晚照说:“她怎么会故意摔你,别哭了,我让奴才把点心给你放屋里了,快回去瞧瞧。”
晚照听了这话,渐渐止住了哭,香蕊小心翼翼地扶她过来,带她回去了。
看晚照走远了,晚晴冲蒋锐挑挑眉毛:“回来了?不在外面野了?”
“那些地方穷乡僻壤的,早就想回来了。”
晚晴嗤笑一声,慢慢往屋里走:“不是说父亲找你吗?怎么就过来了?”
“父亲跟我能有什么好说的。”
“也是。”晚晴笑了:“对了,你没事就往家里写信,怎么不见得给我写?”他们已经进了屋子,晚晴把门关上,背靠着门,手还抓着门栓,眼睛却盯着蒋锐,半喜半嗔地审问。
蒋锐没有玩笑,他正色道:“父亲那边……信被拆了怎么办?与其言不由衷,不如不说。”
“嘁。”晚晴没骨头似的靠着门:“他能怎么样?再把我关起来打一顿。”
“伤好些没?”
“好了,他精着呢,不敢留疤。”
“我带了好些伤药回来,比这些庸医的东西好太多,”蒋锐看着晚晴:“以后还是注意些吧,别总招惹父亲。”
晚晴笑了:“哦,别人的礼物就是点心,我的是伤药。”
“认真的,”蒋锐的手捏捏她的肩膀:“你又气不着他,反倒害了自己。”
“嗳,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晚晴显然没听进去。
“你啊……”蒋锐无奈地笑笑:“一直没给你写信,怕你气我,所以连夜赶回来了。”
晚晴忽然踮起脚抱住他,蒋锐也闭上眼,紧紧地抱回去,呼吸渐渐在二人中间凌乱,蒋锐笑了,无声地,悲壮地。
“你不开心吗?”晚晴问。
蒋锐沉默了一会:“没有。”
“你跟平常不一样。”
“我是不是得哭一场来配合你?”
“混账!”晚晴笑着拍他。
他们相互依靠着,晚晴开口:“你之后不走了吧?”
蒋锐闷闷地嗯了一声。
“过些天荷花就开了,你陪我去看荷花。”
“好。”
“不是家里的,是金莲池。”
“那里?每年都好多人。”
“我就要去。”
“这个天儿?不怕热坏你。”
晚晴不说话了,蒋锐连忙去哄:“好好好,人山人海都去,大不了把他们都赶走。”
“小姐——小姐——”秀儿敲门。
“进来。”晚晴与蒋锐不自觉地站开了。
“小姐,大人请您过去。”
晚晴看了蒋锐一眼,然后跟着秀儿出去了,她的声音飘荡在风里:“父亲还在书房吗?”
蒋锐双手捂住了脸,疲惫地跌坐在椅子上。
……
蒋诚难得在晚晴进去的时候没有翻看公文,他很悠闲地在看鱼,仿佛顺口一说:“已经说定了——”
晚晴不知道他指的什么,所以没有出声。
“皇后的人选,”蒋诚拍了拍捏过鱼食的手:“你们十一月就完婚。”
什么……
晚晴的心一下子被撕碎了,毫无预警,就这么被扯碎了,她觉得自己在奋力呼吸,否则下一刻就会窒息:“为什么?”她发现自己的声音苍老憔悴,带着哭腔沙哑,可分明她刚刚还百灵鸟般说着最俏皮的话。
“你很优秀,比其他人都合适。”蒋诚坐下:“当然还有我的功劳。”
“我不!”晚晴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可怕,她失控地吼:“我不!你休想!”
“你这是什么反应?”蒋诚仿佛不明所以地笑:“高兴坏了吗?”
“你才高兴坏了!就你最高兴!你……你要逼死我!”
“父亲当然是为你好。”
“你为你自己好!”晚晴尽管经常跟蒋诚顶嘴,却从没像今天这样疯狂过:“你疯了!你报复我!我不嫁给那个田舍汉!我不!你们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