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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附近的小桃林里,我无力的坐在木椅上发呆。
身边的一切都是流动的,只有我是静止的。
我静止在裴瑾年说出离婚的那一刻,之后的所有时空里,我再也不是自己。
江辰希特意找了一个树冠比较大的槐树,恰好可以遮住午后的阳光。
“裴瑾年这段时间很反常,怎么个反常?”
“他……他说自己这段时间在接受心理辅导,具体什么病也不肯说,又不让我问。”
“心理辅导?”江辰希感到很诧异,“怎么会这样?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从雪凝受伤后的几天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忽然变得很奇怪,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以为他是担心雪凝的伤势,或者工作压力太大。
但后来我发现不对劲,一再追问,他才说出这件事,并叮嘱我要替他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对了,这件事你不要找他核实,如果他知道我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一定会更生气的。”
“裴瑾年会患心理疾病?”江辰希不可思议的皱着眉,替我赶走了头上一只嗡嗡叫的蜜蜂。
其实我现在的脸和被蜜蜂蜇了也差不多,肿的不成样子。
只是,我一点都不在意。
我抬头望着槐树,枝叶缝隙里星星点点的阳光,心里却被堵得死死的。
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他狠心做了这样的一个决定,想着想着,泪又流了下来。
我接过江辰希递过来的纸巾,抽噎着说道,“我也感到很意外,这段时间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的脾气越来越古怪,而且拒绝和我沟通,我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可以让他想和我离婚,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为了对雪凝负责吗?”
江辰希锁眉沉吟片刻,“这段时间雪凝住院,他的确经常来看望,虽然以前雪凝对他念念不忘,但我看他一直对你挺坚定的,所以也没有往别处想,没想到他居然……”
“辰希哥哥,连你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吗?”
江辰希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是只有我知道,雪凝这次受了多大的罪,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现在回想起那次手术来,我依然会脊背发凉,可能人的心理,在经历过生死之后,会发生质的变化吧。”
我听了心里一紧,难道真的是裴瑾年看不过徐雪凝所受的苦,而这种苦是因他而起,所以他便依了她的心愿,用自己的下半辈子来偿还?
“可是,辰希哥哥,据我所知,瑾年对雪凝的感情只是姐弟,他怎么会突然想起用这种方式来对她负责?”
江辰希沉默片刻,在树影间踱了几步,“有些事情,如果你没有感同身受,就永远不会理解当事人的心情,举个例子,比如说,换作是我,为了救你,差点失去生命,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醒来后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嫁给我,你会干脆的拒绝吗?”
我没想到他会举这样的例子,但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的确好难。
那根本就是无法选择的难题,面对这样的境地,无论怎样选择,心里都免不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