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月白手中的剑通体银亮,剑鞘镀银,在阳光下刺中央镶着一颗血红宝石,剑柄流光,简单却不失大气美观。
箫媛手中花魂通体嫣红,沐浴日光,虽入冬日但依旧花开绽放。
二人交手,沙月白剑不出鞘而反手握鞘作攻势,箫媛拔剑作守势。沙月白乃新晋中原第一剑,心中自然高傲得很,面对一女子也怕失了君子身份,以不出鞘之剑术便欲拿下此场胜利。
若是对手换作壶口瀑布的对手,沙月白多少还有些必胜的把握,但面前这女子身上的功夫时而带着恣意挥洒的意味,时而又带着飘逸轻盈的内力,又时而与自己的武功极其相似但手法却变化多端得很,不过二三十个回合,原本攻势的沙月白便落于手势,方才守势的箫媛却掌握了主动。
沙月白见如此下去必败无疑,于是趁箫媛收招之时以奔逸绝尘之轻功疾速后撤,待站定之后才抱拳道:“姑娘好功夫!这下我可要认真了!”
奔逸绝尘乃江湖上乘轻功,与千里逐风、万里逐云不同的是,奔逸绝尘并非赶路登高所用内功,而是与人打斗无法抵挡敌方招式或处在劣势急欲脱身时瞬间压低重心,以内力灌注双脚迈大步迅速闪躲的轻功,虽可关键时刻救人一命,但此轻功极耗内力且易伤下盘,非到万不得已之时极少有人用出。奔逸绝尘原是庭北太极门独门武功,后来秘籍遭人盗窃,渐渐在中原传开,但凡中原武林高手,十之八九皆练过此轻功。沙月白虽一开始轻敌而落入下风,但就使出奔逸绝尘这一招时便已说明并未将箫媛放在眼中。
沙月白拔剑后并未急于上前,方才用过奔逸绝尘之后双脚仍有些麻木,只是站在原地以六十四路阴阳剑之招式挥剑,以防箫媛突进。箫媛见沙月白用出了六十四路阴阳剑的招式,心中大喜,随即也学着沙月白的样子站在原地挥剑。
二人面对面以同样的招式原地挥剑,此种场面令周围围观之人大为不解。
南博孝觉得莫名其妙,扭头问道:“唐兄,他们二人在干什么?”
唐啸当初在少林除魔台上见过天涯剑的六十四路阴阳剑,此时见这二人在台上竟用了同是六十四路阴阳剑的招式,心中也不免好奇,疑惑道:“这二人用的都是六十四路阴阳剑,没想到他们二人竟都练过这剑法。”
南博孝问道:“那位姑娘怎么会天外仙客的剑法?”
唐啸摇头。
沙月白挥剑之际,脚下已恢复知觉,但仍然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箫媛。若她仅是模仿,沙月白倒也能想得通,毕竟天下武学奇才各有千秋,不乏现学现卖之人,只是面前这女子并非仅仅模仿这么简单,而是如镜像般在自己面前舞剑,如此逆手反练自己苦学多年的剑招,在沙月白眼中甚至比倒背《论语》难上数倍。
箫媛媚眼含笑,见沙月白一副痴呆的表情,心觉他肯定被自己这一招给惊到,于是道:“沙公子,怎么不出招啦?”
沙月白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挥练六十四路阴阳剑的招式,但无论自己怎么变换节奏与剑招,对方似乎是看透了自己一般丝毫不差,甚至有的招式未卜先知,心中大为困惑,停下手来问道:“敢问姑娘师出何人?”
箫媛也停下手来,笑道:“苍翠星辰剑。”
话音一落,众人皆惊。方才台上的状况没几人看不明白,听说着女子师从苍翠星辰剑,一时间吵闹嘈杂声此起彼伏。
荆宇站在台下眼神迷茫,不知箫媛在使什么鬼主意。
沙月白怎会不知苍翠星辰剑是谁,而且师父天涯剑曾再三叮嘱让自己切勿招惹苍翠星辰剑,今日却遇上他的徒弟,仔细想想还是欲探探她的口风:“姑娘应该与苍翠星辰剑年纪一般大,怎会拜他为师?”
箫媛道:“西汉霍去病十七岁带兵大破匈奴勇冠全军,十九岁便已是大将军,打得匈奴四处逃窜,还令匈奴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苍翠星辰剑二十二岁当师父,有何不可?”
沙月白无言以对,但心中仍不信苍翠星辰剑会自己师父的武功,心想:“这姑娘莫非只是学招式快一点,只得其形而未晓其意。真动起手来或许她并不是我对手!”
想到这里,沙月白不待说话便猛扑而上。箫媛早料到他会试探自己,忙以无名剑谱之剑术与沙月白交起手来。
前人有诗云: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箫媛剑招舞美动人,如蔷薇花开,刚柔相济,远非诗句描写所能企及。招式看似与沙月白如出一辙,实际却在腕指之上极不相同。
招式极似便难以招式取胜,两人深知此点,于是招中内力便是胜负关键。沙月白自小生在京城,虽未接触过蔷薇海的内力,但风华绝代的内功足可以不变应数变。箫媛自信过头,千不该万不该忘记沙月白练过风华绝代,内力尽释,剑锋相抵,一股强如千钧之力猛然袭来。
箫媛深觉不妙但为时已晚,忙将最后一丝内力沿剑刃释出,紧接着只觉虎口发麻,不由得后退数步才勉强站定,体内只觉血脉稍有不畅,心口胃痛,低下头去,这才发现两手手心已然有鲜血渗出。
荆宇见状也知箫媛身受内伤,忙上前欲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