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之剑,清亮之声,窈窕之影。
剑乃花魂,人乃箫媛。
随箫媛一同赶到的那人,白衣蓝带,翩翩公子,手中之剑雕龙镀金,气势非同寻常。
苍翠星辰剑与蔷薇迷踪剑终是赶到了青山。
此二人来此,令乔弦也不得不转回身来。
“惊蛰之日秋月镇外匆匆一见,今日便又见面了!”
乔弦神情变幻,言语之中颇有意味。
“想不到双手沾满鲜血的明月之主也会出手救人!”箫媛冷冷道。
“无辜之人何必白白去死?”乔弦问道。
“在你眼中,我母亲算不算是无辜之人?”
箫媛双眼之中泛起泪花。这一天她已等了许多年,而是的记忆已模糊不清,母亲的样貌也只能在父亲画作之中回忆,即便父亲这些年再三劝道,她依旧心结难解。
乔弦微微皱起眉头。颜柳之死即便是她乔弦也心怀愧疚,或许这是她此生唯一愧疚,终其一生也难补救之事。江湖传言她为夺箫逸手中《阴阳定魂曲》而暗中使诈害死颜柳,重伤箫逸,同时也夺走了曲谱。
既然传言为真,便就当真了去。
“我早知终有一天你会来找我询问颜柳之事,正如江湖所传那样,也如箫逸所说的那般,我乔弦绝不否认。”乔弦说道。
“我曾打听到是你为夺琴曲而害死我母亲,但父亲从来不许我寻仇,更不告诉我凶手是谁。我本恨透了你,但回想过往所见所闻,觉得你并非冷血嗜杀之人,此番前来只想问个究竟。”
箫媛语气温和了许多,在她心中,本就没有多少恨意,母亲虽死,但已过去十多年时间,即便再过思念也终究会被时间所淡化。而对于母亲曾经的姐妹,天下之巅的明月之主乔弦,箫媛心中有着诸多好奇与疑惑。
箫媛曾听宋武鹏说乔弦亲手救下濒死的宋青阳,也听荆宇说过乔弦在绝音谷中出手救罗依一命,她亲眼看到惊蛰日乔弦暗中出手保宋武鹏性命,也见证乔弦阻拦王子尧出手杀死宋武鹏与张汐云。
南琴曾说乔弦虽作恶多端,但心思目的单纯,只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已,而其因年少时到南潇蔷薇海拜师的目的自始至终也未曾改变。宇文樱也说过乔弦心思缜密,却也单纯执着。
闻箫媛之言,乔弦一怔。
“箫逸为何如此?”乔弦不解。
“这也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箫媛道。
“既然箫姑娘和我一样与乔弦有夺亲之仇,不如我们今日联手除之!”
不待箫媛反应,唐子龙挥刀而上,意在夺了乔弦性命。
“不自量力!”
乔弦扬起衣袖,数枚银针飞出,针快如光,唐子龙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那银针便要刺入唐子龙眼中。
正在此时,雕龙镀金之剑横过,挡下银针,也将唐子龙挡了下来。
“荆少侠,你这是何意?”
唐子龙被龙吟剑重击在地,一时间竟起不来身,只得怒目看向荆宇。
“你不是她的对手,又何必白费力气?”荆宇道,“且以我所见,灭唐京世家之人并非乔弦。”
“哦?不知荆少侠有何见解?”乔弦挑眉道。
“我曾听闻江湖中几乎无人来夺龙吟与袖里乾坤是因为天下之巅对我有所谋划,南琴前辈曾说你始终未改初心。乔恩曾说我是那个人唯一的对手,想必他口中那个人就是你。”荆宇道,“惊蛰日秋月镇外一战,乔恩拼尽全力意在杀我,而恰逢我内力无法压制青面獠牙之时,你用琴音替我压制青面獠牙的同时也提醒乔恩适时停手。此番用意,除了你原本计划之外,恐怕也是另有担心。黄鹤山庄一战你也并无杀人之意,我实在想不出一面如魔一面如佛的乔弦会一夜之间灭门唐京世家。”
唐子龙听在耳中,疑惑在心。江湖天下,他在父亲唐啸的庇护之下安逸太久,并未见识过真正的江湖,不像箫媛和荆宇那样离开亲人闯荡江湖。安逸奢靡的生活使得他对于任何事都太过麻木,不愿真正去思考,以至于看不清周身之事,甚至也想不到唐家旧友及朝廷为何会全力助他维护唐家地位。
眼见耳闻从来不一定是真相,即便心中仇恨再盛,或许也应该先查明真相。
“如此说来,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但这又如何?”
乔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在她心中,替人顶罪,背负骂名已是家常便饭,她从来不在乎种种恶名,亦不在乎多少人前来寻仇,凭她的武功修为,来寻仇者皆会无功而返。多少年如一日,她早已习惯如此,唯有白云天与乔恩知晓她的所作所为。
正如她与乔恩所说那般,既已踏入黑暗,便无法回头。或许乔恩仍有机会做出选择,但记在她名下的罪恶与仇恨实在太多。
不愿解释,也无须解释,但今日却遇到荆宇开口替她解释,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你将我视为唯一的对手,我乐意奉陪!”荆宇道。
“你可知当年荆棘林之战,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沉思良久之后,乔弦突然开口。不为它事,她知道荆宇离开傲剑山庄唯一的目的便是查明荆棘林惨案的真相,而今日已是白云天所掌控天下之巅的终结之日,或许也是时候做一个了解。
荆宇身倚龙吟,沉默不语。箫媛见状,忙上前搀住荆宇胳膊。二人相靠,竟令乔弦嘴角微扬,转瞬即逝。
“天下之巅的事想必你们已有所了解,荆棘林一战,白云天忌惮刑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