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着杨氏很有些语重心长的模样,将吴嬷嬷递上来的茶放在冯绮雯手中。
“娘知道自从冯家出事之后,你也是受了许多委屈,当初在庐州为了冯家不得不与人争执,现如今在京城还不得不一个女儿家的身份出去抛头露面,娘心中都清楚。若不是娘没用,若不是冯家败落,你自当时个闺阁千金,也不必吃这般多的苦。”
杨氏说着有些哽咽,冯绮雯就瞧着她眼中泛出泪花,顿时心中有些于心不忍。
旁的不说,杨氏对她的好她是不能忘的,无论说杨氏为母有多重的偏见,抑或是说多么懦弱,但是对于这一双子女她却是真心疼的。
冯绮雯本就是重情义之人,这三年杨氏呵护备至的关怀,她不是感受不到,所以对杨氏也狠不下太重的心来。
听着杨氏这般说,只能柔声安慰:“娘,不碍事的,现如今不是一切都好了么,如今铺子里的生意说不上多好,至少供得上冯家吃穿用了。”
杨氏闻言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瞧着冯绮雯强笑着点点头:“现在是好了,只是绮雯你毕竟还有一个哥哥,自小到大你该明白,你只有一个哥哥,你若是不帮他便再也没人帮他了。他可只有你这一个嫡亲妹妹啊。”
听着杨氏的话,冯绮雯刚刚微暖的心,顿时凉了三分。
这句话自从她醒来便听过无数遍,一直心中都觉得杨氏对待自己儿女当真是有些偏颇。
似乎在她眼中更看重的是冯万伦这个儿子,所以总会在她面前耳提面命这一句,你哥哥只有你这一个妹妹,只有你这一个亲人再无旁的兄弟帮衬,你若是再不帮他便没人能帮他了。
每当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冯绮雯便清楚,杨氏这是在打她的亲事注意。
她不知道往日原主还活着的时候,是如何去面对杨氏的,但是心中却是清楚,自己面对杨氏这般说只会觉得心寒。
便出声打断了:“娘也知道绮雯不过一个女儿家,也没有旁的能耐,就是这个铺子也是上天瞧着冯家如今的模样可怜,这才心生怜悯叫咱们开起来的。若是日后哥哥要了,绮雯便将这铺子给他就是,只要他好生经营,吃穿用度自是不用愁的。娘也无需再为家中的事情担忧,至于旁的请恕绮雯无能为力,帮衬不了哥哥什么。”
听着冯绮雯的话,杨氏面上顿时有些急色,只当冯绮雯是没听明白,忙说道:“傻孩子,什么铺子不铺子的,这铺子本就是你们兄妹二人的,自是一人一份哪有全都给你哥哥的道理。日后你要是出嫁,这铺子自该是有一份作为你的嫁妆跟着你走的,娘对你和你哥哥向来都是疼的,没有谁轻谁重对你们自然也是公平的。”
冯绮雯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看着杨氏,将手中的茶杯搁下。
就见着杨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随后有些感伤的说道:“自从你爹与你祖父走后,这个冯家便一日不如一日,说道底是娘对不起你们兄妹俩,没用守不住这冯家的家业,这才叫你们吃了这般多的苦,现如今为了冯家还遭受这般多的难。绮雯娘对不起你。”
杨氏一边说着眼泪跟着下来了,一旁的吴嬷嬷见此忙宽慰到:“夫人莫要伤心了,若不然小姐也要跟着伤心了呢。”
听着吴嬷嬷的话,杨氏似是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冯绮雯一般,赶紧应了声。
冯绮雯接过吴嬷嬷手中的帕子,替杨氏擦着眼角的泪珠,轻声道:“娘放心便是,即便冯家如此,咱们不都还好好活着,一家人都在一块么,这就比什么都强。”
这句话当真是她的心里话,多少次她曾在梦中见到自己的亲爹沈贵,只求上天能叫她与爹爹在一起,这般即便是沈家没有那万贯家财她也愿意。
也正是因此她才格外重视杨氏和冯万伦的亲情。
杨氏到还好,冯万伦对她却是真心实意的,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疼爱,无论什么事只要沾上他妹妹,冯万伦便是绝不会退让的。
每每冯万伦如此,总是能叫她想起沈贵在世的时候,便也是这般护短。
杨氏却是不知道冯绮雯的心思,听着冯绮雯这般说,眼泪跟着又掉了下来:“你是个懂事的,一家人能在一起固然好,可是咱们冯家当初在京中怎么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就是冯府的宅子也不是寻常人家可比的。现如今却是住在这般一个小院子之中,倒不是娘觉得委屈,娘是怕你委屈了,毕竟当初在冯家你的采薇苑可是比现在整个院子还要大上几分,现如今却叫你委屈的跟丫鬟睡在一个院子里。”
杨氏说着声音很有些哽咽:“若不是冯家突遭此变故,你当还是冯家的大小姐,住在满是楼阁台榭雕梁画栋的府中,喝着冰镇的酸梅汤,身边一应吃穿用度都是由丫鬟伺候,何须这般大热天还要到处奔波这般辛苦。”
“娘人各有命,许是女儿便就是这命吧,若是当真如那些名门千金一般在屋子里吟诗作画,只怕我早便就受不住了,这般也挺好的。”冯绮雯神色淡淡的,看着杨氏心却是一冷再冷。
杨氏闻言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哪有姑娘家的喜欢出去奔波的,便就是你以前不也是成日呆在屋子里的,也未曾听你说一句厌烦。绮雯你一定要记住,即便如今冯家不复以往,你依旧是冯家的大小姐,是你爹的掌上明珠。即便咱们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但是这京中多少官员都是你祖父的门生,他们见到你都是要恭敬的称一声冯小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