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小脸儿都成这样了,荣猛怎么可能不急。
但他的性子也不是那种遇事惊慌大喊大叫的,于是便只好将心中的焦躁忍着,瞧着顾升给喜如把脉。
顾升神色淡然地为喜如把了脉,而后收了银丝,轻勾唇角,问荣猛:“先前我赠予她的那幅画在何处?”
荣猛皱眉,“让她挂床头了。”
说是先生送的一定沾了神仙气儿,没准放那放一段时间她就能沾点儿仙气儿,这张脸也会有所好转。
他自是不信这些,不过既然她喜欢,便由着她去了。
顾升失笑,“果然是个孩子,孩童心性。”
荣猛着急小妻子,有些等不下去,就问:“你说话能说明白些么?”
顾升闻言看向他,晓得他急,也不打马虎眼儿了,缓缓道:“那幅画,便是照着她的样子画出来的,只是她过于在意脸上的东西,没认出来罢了。”
“照她画的?”荣猛显然也没认出来。
不过,这并非他对小妻子的样貌不重视,而是正因为太过重视,所以对其他女人都没了兴趣。
别说一幅画了,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漂亮女人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顾升:“灵宫灵气本身便有净化之能,她与神族又沾亲带故,自是容不得不净之物,我于画中施了净化术,近距离接触,自然将她体内外的污秽除净。”
此番话自是不难理解,总结下来就是在帮她除了脸上的那块斑。
但荣猛有一事不解,“莫非她体内真气也受了净化影响?”
“自然,”顾升看了一眼闭着眼的喜如,随即竟是伸手从她脸上裂缝的地方将那块灰斑抠了下来。
抠下来后,荣猛见底下的皮肤呈鲜红色,然后在他的注视下颜色渐渐变浅,就像伤口结痂后长出来的新肉。
顾升将手中的秽物化为粉尘,接下来的话却让荣猛心中一震。
“我也是研究了半月才得出结论,她脸上的这块梅花印,是神族惩戒。”
“神族惩戒?”荣猛拧眉。
原本自家普普通通的小妻子跟神族有关这事儿就让他费解了,这会儿竟然又来了一个惩戒?
“封印灵脉永世为人,”顾升道,“乃神族为惩处族人与灵族私通所用之刑。”
荣猛抿唇,对此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换句话说,他这小妻子是神族跟灵族结婚的产物,受了处罚才让神族人堕入人界以凡人之躯诞生。
这……
“如此说来,”荣猛道,“褪了她脸上的封印,灵脉就会恢复,她……就不是普通人了?”
神族与灵族的结晶,小丫头会是神族人跟哪个族的产物?
“按理说,这个封印是你我褪不了的,”顾升又说了让荣猛不太能理解的话。
既然腿不了,如何又能称污秽之物以灵气来净化?
顾升自是明白他的疑虑,但眼下他能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关键就在于她是神族中的哪一位和哪族人结合的产物,她这处的封印,明显是让人动了手脚的,而能在神王的封印上动说教的,细数下来,就只有两个人。”
荣猛对神族的事了解得并不多,就眼下所知的还都是先前在村子里时只有他与顾升两人时这人告知他的那些。
神族之王由女子担任,神王乃天底下至高无上,目前能与之相较的,就只有狐族王与其夫婿神族六王之首。
难道是这两个人?
顾升洞悉了他的想法,微微摇头,“还有一人你不知。”
“谁?”
顾升双眸微眯,轻启薄唇,缓缓道:“神子。”
顾名思义,神子自然是神族的延续,就跟人类一样,神族也是经历阴阳结合后诞下子嗣来进行繁衍。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顾升将手心置于喜如面门之上,轻轻拂过,那裂开的灰斑便尽数落下,留下一块粉红梅花,看上去竟别有一番美意。
“不过,”顾升收了手,看着眉头已经松开的喜如,“我担心的是神族会继续追究此事,届时若还想对她进行惩戒,就怕会殃及到我圣灵族。”
神灵两族近万年来,但凡违背神训私通者都不会有好下场,当事者男女会处以极刑,若有子嗣,便会封印其灵脉贬为普通人,且会因此封印一生都不得如意。
这孩子目前所经历的一切正好应验了封印下的不得善终之咒,但意外的是她又活了。
目前他还真没找到她死而复活的真正原因,只从古书中找到了有关封印的事。
荣猛沉默,看着那张没了那块灰斑明显整张脸都变得明媚白嫩了许多的小脸儿,头一次发现,他对他的小妻子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
如果真是神子所为,那镜像里哭泣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她母亲。
顾升却是笑了笑,淡然道:“算了,事情还未发生,便是想再多也无济于事,总会有办法。”
闻言,荣猛看向他,未置一词。
也是,就像那人类的术士也还没踪迹一样,事情总得一件件解决。
从平定塔出来,荣猛一路将喜如抱回了承和宫,得知消息的黛谣急匆匆赶来。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声音戛然而止,黛谣再看清喜如的脸时不禁睁大了眼,“这……这孩子的脸?”
荣猛没有马上回答她,只先将人好生安置在床上,之后才将从顾升那了解到的言简意赅地跟黛谣说了说。
黛谣从最初的疑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