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升轻哂,到了小窝优雅地卧下,微微迷眸看了看自家的弟弟,方才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外面便传来了响动。
顾箜拢了拢眼睛上方那几根长长的眉毛,站起来道:“那丫头估计又是来问你她家男人的事,你别动,我去就行。”
他跟兄长样貌相似,只除了眼下的那颗痣外。
顾升摇了摇头,准备起来,“还是我去,你……嗯!”
方起来,胸腔中气血再次翻涌,口中蔓延开一股铁锈味,让他不得不重新卧下。
身处人类,本就封印了他些许灵力,又连续这么些日子耗损,加上他的病根,真是够人受的。
“我让你别动,”顾箜正准备一爪子按下去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好像不能化形。”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兄长,如是说道。
荣猛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后连同灵力也一块给封印了,所以他不仅不能变成他自己的模样,连人也……
顾升轻叹,随即让他低下头来。
顾箜照着做,乖乖地低头他那圆圆的猫脑袋,随后就见对面的人,呃不对,是对面的猫。
就见对面的猫抬起了小爪子摁在他的额间,他立马就觉得额间出现一股灼热感。
还不待等他疑惑的,他就瞧见自己的爪子变色了,变回了他本身的颜色!
“好了,”顾升收起小爪,气息有些虚弱,“我给你解除了,去吧。”
顾箜坐起来,抬起前爪看看,再扭头看看自己的腹背和尾巴,可不就是他自己的颜色跟样子么。
“好家伙,”他放下爪子,用鼻孔给顾升喷气,“对你来说这明明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你竟然眼睁睁看着我这么久那副样子都不出手,你……你气死我了!”
说罢,他伸出爪子,在顾升那一身微长的毛上三两下就把那里的毛给打了一个个结,完了还一口咬住顾升的尾巴,使劲儿扯啊扯。
对于自家弟弟这种白痴行为顾升明显已经习惯了,只轻笑了笑,用小爪在他脑袋上拍了拍,“赶紧去,都到院门口了。”
“哼,”顾箜不情不愿地松开,两只前爪灵活得很,又把尾巴上的毛都给打上结,然后临走前恶狠狠地说:“不准动听到没?不然回来拔光你的毛。”
对此,顾升并不作声。
拔光他的毛?那他倒要看看是谁先拔光谁的。
从暗室出来,哪里还有什么猫儿的影子,已然一翩翩书生伏案写作,清秀精致的眉眼在油灯晕黄的光的映照下微微增添一丝朦胧之美。
喜如来到院门口,先是伸长脖子往里面瞧了瞧,然后确定周边没人后才小心地走进去,小声道:“请问,先生在吗?”
边说着,她边像亮着光的书屋走去。
窗户上起来一个影子,而后一身白衣交领宽袖长衫的顾箜便出现在门口,勾唇轻笑,倒是颇有几分顾先生那淡然的气质。
喜如冲他笑着颔了颔首,然后上前,道:“不好意思,这么时间来打扰先生,我就是……”
话至一半,喜如却瞧着眼前之人顿住了。
顾箜眉头几不可见地挑了挑,优雅道:“可是要问荣猛何时归来?”
他们兄弟俩,连声音也几乎一模一样。
“是……”喜如顺着他的话点点头,交叠在身前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顾箜淡淡而笑,“他当时与我讲至少五日,眼下看来大概也快回了。”
嗯,这样说应该没错,他哥就是这个语气。
然他心中饶是如此想,喜如却并未因此而欣喜,相反,倒不如说喜如更紧张了。
“你不是先生,”她看着顾箜,眼中的柔意被警惕代替,“你是谁?”
听二丫说,上辈子那人不见了之后没几天顾先生也搬家离开了这里,那时候不到十天。
所以她便想着这顾先生跟那人的失踪是不是有关系,便想着前来看看。
如果顾先生还在,那说明这辈子的事比起上辈子来的确是有所改变,但现在面前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却不是顾先生!
顾箜微鄂,遂回过神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他掩下,“喜如这话是何意?我不是先生?”
好家伙,百年来,自他跟他哥出生至今,若非熟悉的人靠着眼下的痣来区分他二人,至今而至还未有人第一次见便分清他们的。
且他为了仿真,还以笔墨在做眼下画了一颗痣呢,这丫头是怎么认出来的?
“你就不是先生,”喜如后退两步,一只手向后摸到藏在腰间的小刀,“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先生家?先生人呢?”
她目光凌厉,言辞间尽显冷意,与方才进院时判若两人,连带脸上的那块斑似乎也跟着颜色变得深沉起来。
顾箜却是不知这丫头竟然还是个变脸的,瞧了瞧她手上的小动作,他方想要如何蒙混过去的时候,身后屋中便传来脚步微响。
喜如也听到了声响,循声看去,竟是又见一白衣先生从书屋中出来了。
“两个……先生?”喜如看看先出来的,再看看后出来的,眼中一抹亮光忽闪而过。
随即她看着后出来的那个,欣喜道:“先生!”
顾箜无语,本来还想着帮他哥分担一下的,结果没想到竟然两句话的功夫就让人给认出来了,最后还是得本尊出面。
只是,他身体没问题吧?
顾升看出他眼中担忧,微微勾唇淡而笑之,以眼神安抚,随即看向喜如,道:“舍弟顽劣,多有得罪,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