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我的大姑娘诶!”
陈琼芳大呼,陈桂芳也跟着过来拉人,甚至阮全都过来了。
喜如冷冷看了一眼,随即赶紧拿了干毛巾也过去扶阮喜珠,边道:“裙子弄湿了,大姐我扶你进屋换一条吧。”
说着,还用手撩了撩阮喜珠的裙边。
阮喜珠这会儿摔了一跤还被淋了一身的水,梳得好好的头发也被水打湿沾了一脸,堂屋是土地板,一沾水就是泥,弄得这块地方都泥泞不堪的。
陈琼芳就说:“之前我就说你这条裙子太长了让你裁一截,你偏不听,看看这……一会儿荣家汉子就该来了。”
下聘定亲讲究的就是个吉时,即便喜如跟荣猛这两人被传得不光彩,但要讲究的还是得讲究,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该辰时,人们就有人来看了。
阮全一听有可能会耽误到他的事,当即就不高兴了,“叫你一天搞这些幺蛾子,穿啥裙子,还不起来去给老子换了!”
阮全虽说偏袒阮喜珠,但有时候心情不好也会迁怒,何况今天的事关系到他从荣猛那拿好处。
阮喜珠本来被弄得一身狼狈就挺心烦的,再一听阮全吼她,顿时委屈上了,红了双眼咬唇深深看了喜如一眼后就把人推开自己拎着裙摆跌跌撞撞回屋去了。
阮全没好气地抱怨:“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非得把老子气死!站着干嘛!还不收拾了!”
后面那话是对喜如吼的,喜如早就习惯了,反正她也把人给整到了。
“行了行了,”陈琼芳没好气地拉住要去拿东西收拾地上的喜如,“姐你来收拾吧,我给喜如弄弄,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说完就把喜如拉到了另外一边坐着,开始嫌东嫌西。
“天啊,你怎么能穿这种衣裳,就没有稍微带新的么?赶紧的换一件去。”
喜如看了陈琼芳一眼,说:“这是我最好的一件了,没得可以换的。”
陈琼芳一听,面色有些僵,无奈地看了看阮全两口子没有再说这话。
但阮全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他说:“去你姐那找一件,本来就磕碜,像什么样子。”
“对对对,去喜珠那找一件,”陈琼芳拉着人就要走。
喜如做着一副小样,小声说:“大姐衣裳太大了,我穿不了……”
陈琼芳停了动作,正想说话,阮全吊着嗓子就是一吼:“让你去你就去!废话这么多,想让你老子被人看笑话么?!”
喜如很想说,就算是看笑话那也是你自己造成的,关她屁事。
不过既然阮全都发话了,那她照着做就是了,反正她这会儿也想跟阮喜珠单独处处。
陈琼芳带喜如进了阮喜珠的屋子,催促着:“赶紧着找找有没有她能穿的衣裳,你个子大,以前的那些小衣裳还在不?”
阮喜珠已经换了身衣裳,闻言后脸上表情僵了僵,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留心的喜如却还是看到了她眼底的愤恨。
“就这个了。”
陈琼芳这头自顾自地打开阮喜珠装衣裳的箱子,翻了几番找出一件阮喜珠压箱底的一套旧裙子,大概是她十二三岁穿的。
“好了我先出去,”陈琼芳把裙子扔给喜如,对阮喜珠说:“你帮着喜如换,动作要快。”
说完,又风风火火地出了屋子带上门。
于是一时间,屋里便只剩了阮喜珠跟喜如两个人。
即使只有两个人,阮喜珠也向来是把成熟稳重的长女形象保持得很好,掩去眼底的厌恶后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她朝喜如伸手,说:“来,我帮你。”
在她指尖即将碰到裙子的时候喜如却是后退了一步,抬起从方才开始一直低着的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阮喜珠一骇,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你……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喜如勾唇一笑,向前一步,轻声道:“不做什么,就是瞧着我大姐生得好看,忍不住多看两眼,你不是最喜欢别人看你么?”
温柔的声音宛如溪边的潺潺流水,分明是好听的,可偏生配上那张带着灰斑的脸与让人发毛的笑,说不出的诡异。
这是阮喜珠十几年来听自己的这个二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可就是这句话,让她后背阵阵发凉,连说话都磕巴了。
“说……说什么傻话呢,”她笑得极其不自然,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我是你姐,天天都在家看,有什么稀奇的,快换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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