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阳眨眨酸涩得厉害的眼睛，缓了缓，才说：“没事。师兄，我就想问一下，现在在翻译的这几篇，稿费能提前付给我吗？”
杨易问：“你现在缺钱吗？我借给你。”
秦云阳摇头，说：“不用，我也不是很缺钱，就是想，就是想……”
她有点说不下去。
杨易也没等她说完，他语调轻快地说：“没事，这多大点儿事啊，可以提前付给你的，我跟单位提一句就行。”
“真的吗，谢谢……”
“跟我客气啥啊。不过，你真没事？你声音听起来有点哑啊。”
“没事。嗯，就是有点感冒了。”
杨易又问了几句，然后跟她说：“钱转到你银行卡上了。”
秦云阳错愕：“这么快？”
杨易笑着说：“是啊，我们单位效率高吧？”
秦云阳疑惑，说：“可是今天是星期六，现在……”现在还是晚上。
杨易顿了顿，说：“我们工作忙啊，天天加班呢。说起来，我觉得你能力挺好的，但是让你过来我们单位工作，你又不肯。”
秦云阳有点为难：“我先跟严氏集团签了约。”
杨易说：“好了好了，你别当真，我就随意说的，也是我当初忙晕头了，忘了你都要开始找工作了，便宜了严氏集团。说笑的说笑的，严氏集团一般人都进不去，你要好好干啊。”
秦云阳微微笑了一下，嘴角的梨涡深深的。
杨易说：“那你有事就先去忙去吧，我先挂了啊。”
挂了电话，杨易伸手抚了抚胸口，心想，这小妮子，太实在了，差点就圆不了谎。
秦云阳这边则没空细想她刚刚觉得奇怪的地方，因为她最害怕的dà_boss来了电话。
严晗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比实际上的声音更冷几分：“不好意思打扰你，万星项目的材料放在哪儿了？”
秦云阳手又有点抖，这会是怕的，她弱弱问：“什么，什么项目？”
“万星项目。”
秦云阳把到嘴边的“好像”二字吞回去，说：“在我第二个抽屉里的第一个文件夹。”
“钥匙呢？”
“在桌面蓝色的盒子里。”
秦云阳听着电话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心吊到了嗓子口。
她应该没记错吧，好像是放在那个地方的。
隔了一会，严晗的声音终于从电话里传来：“谢谢。”
秦云阳心猛地放下，头顿时有点晕，仿佛是缺氧般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听到电话里挂断的声音，一放松，肚子开始尖锐地痛起来，一时间四肢百骸仿佛都牵扯着发抖。
她躺到地板上，看着手机，微微眯着眼睛，无力地考虑着是不是下周一请一天假。
然后她侧过身子，把手机放开，心想，她欠了太多债了，没有资格请假。
再说，下周一是张熙离职后她第一天接手工作，她要在这个当口请假，除非是不想干了吧。秦云阳把头埋进沙发里，心想冷脸dà_boss估计会毫不犹豫辞了她，她又是在试用期，很多工作也没有接触得很深，走人不要太方便。
*
张熙正式离职了。
上周五她抱着剩下的东西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看了秦云阳一眼，眼神很复杂。
秦云阳被看得莫名其妙，但她从来不是一个可以秒懂别人表情深意的人，很快便抛之脑后。
她正式接手了秘书室的工作，正是忐忑不安的时候，更是无暇多想。
周一上班的时候，她刚递了一份材料给严晗，转眼，严晗就把财务部长叫上来说了几句。
原因是递交的财务报告弄错了一个数字，顺带着，严晗把秦云阳也叫进去了。
严晗点点那份报告，说：“秦秘书，把材料递进来前，先自己检查一遍。”
财务部长忙不迭地点头，点完后发现不是跟自己说的，顿时扭头看了看秦云阳。
秦云阳手脚都有点不知道怎么放了，她不知道是怎么给自己挤出的笑容，说：“好的严总，我知道了。”
dà_boss并没有开口骂人，但是他冷冷淡淡说出口的话，总是让人心惊胆战。
秦云阳带上门出去的时候，财务部长还在里面“接受教育”，她很同情他，但是她还是溜得很快，那个办公室感觉就像个冰窟一样，她还在大姨妈特殊时期，秦云阳心想，虽然逃跑的速度是快了点，但是老天爷会原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