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扬听陶文姜讲完,华明澜被罚俸半年的事她如何得知?想必也是那赵安来传的话了,他脸色淡淡的不说话。
文姜终于觉出不对,低了头轻轻咬了咬舌头,又偷眼看了母亲求救。
黄氏无奈,摇摇团扇笑道:“管他谁进了大牢,谁丢了俸禄呢,横竖都是别人家的事儿,与咱们都不相干,茶余饭后一个谈资而已。”
撑了笑脸给她,胸腹间却怒火中烧。
黄氏看破不说破,待送走许子扬后,一人想了许久,书了一封信让人送去李老学士府中。
按下许子扬醋海生波不讲,庆阳公主因着身边得力的侍从皆被送去刑部大牢,只有几个细骨伶仃,刚刚留头的小宫女身边照顾,也懒得装扮,披散了长发穿了寝衣半躺在罗汉榻上,偎在窗前看外间鸟飞花开,千般思绪,万分惆怅:“我是不是信错了人?”
“不,他是言出必行的伟男子,定不会负我!”
庆阳公主一会儿一个想法,直想得脑仁作痛,索性关了窗户想稍事歇息。
“梆梆梆”三声轻响,窗外隐约站了一人。庆阳公主问了一句。
窗外那人回道:“公主,有人让我来见您。”
庆阳公主狂喜,连忙开了窗,见一个大汉戴了尖顶大檐帽,弯了腰头也不敢抬,她连声发问:“可是武安侯?他如何了”
大檐帽遮住了大汉的大半张脸,低声回道:“公主府的太监王福儿,小顺子今天让人一卷破席抬出去了,公主不必担心。”
庆阳公主小声惊呼道:“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大汉拿出一个纸包来,公主下意识接了过来,触手温热,她打开来却是几十枚个大饱满的炒栗,那大汉见她怔住了便道:“他记得公主小时爱吃这个。”
庆阳公主捧着栗子,心中又软又酸,将那捧栗子放在胸前,似是靠上了华明澜的胸膛,那么安心,那么温暖。
赵安出了公主府,找了个僻静的墙角,依在墙边又掏出一包栗子来,手上掂了掂,笑了,百十来文能买上两份的糖炒栗子,竟哄的一朝公主如获至宝,说出来哪个能信呢?
侯爷哪记得公主小时爱吃什么?只不过如今就算他送的是裹糖的砒霜,只要托了侯爷的名儿,那迷了心的公主也要舔一舔的。
他手脚利落得掰开吃净了,拍拍手走了,留下一地果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