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妃娘娘真是有心气的。”廖绒玉露出了鄙夷之色:“能屈能伸,纵然在这样的处境下,还能想到该做什么。当真叫臣妾敬佩。”
欣悡啐了一口:“廖嫔姐姐,咱们还是走吧。有些人的嘴巴,比那黄纸焚烧的气味还丑呢。待久了,恶心。”
苍怜也不恼,边往那铜盆里扔纸钱边笑:“得势张狂,也总归得势过。不像有些人,只配跟在被人身后给人家提鞋跟。”
看着她俩愤愤离开,苍怜才歇下了脸上的得意:“旌侨,你可把本宫还苦了。”
旌侨没敢吭声,只顾着一直往铜盆里扔自己折的银元宝。
“若本宫有东山再起之日,你该如何侍奉,你心里可得有数才是。”
从梓宫一路往御花园去,岑慕凝都没说话。
直到一处凉亭前,她才屏退了旁人,只留蕾祤一人在侧。“茂贵嫔葛氏,是否折损你手?”
“皇后娘娘这话问的,臣妾都无从辩驳。”蕾祤微微勾唇,一双眸子里荡漾着春色。“若臣妾说不是,娘娘一定不信。可臣妾真没做过,焉能承认。”
“怜妃的确可恶,她也的确想过要茂贵嫔闭嘴。所以当晚,她才会冒险潜入月桦殿。偏不凑巧被旌侨跟上了。要甩开旌侨必然要浪费些功夫,而你就是这个时候动的手。以至于她进了房,发觉茂贵嫔已经死了,急忙离开。旌侨随后进入房中,只顾着寻找前头进来的人,而本宫的人恰好这时候入内,只将她一个人拿住。”
“皇后娘娘的安排,自然是最妥当的。”蕾祤温眸一笑:“拿住了旌侨,等于拿住了皇上和怜妃两人。”
这话让岑慕凝微微诧异,就连她也觉出旌侨是皇上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岑慕凝凛眉,眼底有些凉意。
“皇后娘娘肯替臣妾遮掩,不就已经心中有数了吗?”蕾祤轻柔的笑了一下:“否则娘娘将顾虑禀明皇上,臣妾只怕也没有机会陪娘娘逛园子说话了。”
“本宫没将疑虑告诉皇上不是为了包庇你。”岑慕凝有些生气。
“自然。皇后娘娘和臣妾都一样,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臣妾之前,是太后的奴婢。太后可以对奴婢无情,可无论到什么时候,奴婢都不能对自己的主人不忠。尤其是主人已经死了,奴婢能做的就是为她复仇。”蕾祤说这话的时候不禁激动起来。“臣妾是真心喜欢皇上,从侍奉太后开始,臣妾就喜欢上了少主人。背着太后,勾引少主人,是奴婢的错,可奴婢从未想过伤害太后。纵然太后不信,奴婢也只是因为心急,因为不甘心,怕自己想要的最终成为泡影,才会急不可耐,不顾主子的吩咐。这也是奴婢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却又强忍着不许自己悲伤。极大的悲伤冲击着她单薄的身子,这个时候,蕾祤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我最恨的,是没有从三重楼上把那个贱人推下来,没有放一把火烧的她遍体鳞伤。茂贵嫔是不该死,可只有她死了,那个贱人才能遭罪,才能现在你我都能看见的下场,虽然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也总算是为主子出了口恶气。皇后娘娘,您的母亲也是被她害死的,臣妾不求您来包庇臣妾,只希望您怀着和臣妾一样的目的,不要阻碍臣妾复仇便是!”
蕾祤钻进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狰狞着:“待某天,臣妾达成心愿,甘愿任凭娘娘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