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雪花极白,却远远不如楚在之的皮肤白皙,白里还透点红,看上去格外诱人。
她挽着少年的手,一句话不说。
左倾峰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同样一句话不说。
两人互相依偎着,走在梅花开遍的园子里,踏着雪,寻着梅。
过了好久,楚在之才柔声说了句:“今年的梅会就是在这举办的,届时又会有无数个才子佳人来此踏雪寻梅,说不定还会留下些脍炙人口的佳句来。”
她摘下一朵梅花,插在少年耳间,捂嘴浅笑。
左倾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少女有些漂亮。
“这次梅会你们楚氏会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问道。
楚在之秀眉一皱,轻声细语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奈:“皇朝身为这座天下的主人,却如砧板上的鱼肉,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任意切割,说实话这事放在任何一位天子身上都说不过去。”
“当年楚氏为边远诸侯,只看得到前朝天子的诸般风光,却体会不到作为天子的苦楚,如今……”
她看着少年,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口,喃喃道:“妾身想要改变这种局面!可楚氏早已不是当年北上的楚氏,各种利益纠纷使其分崩离析,这些年若不是叔叔一人苦苦支撑,恐怕……”
少女声音有些呜咽。
左倾峰叹了口气,想着当年的秦氏又何尝不是这般?表面看似风光,实则就是山上人管理山下人的工具罢了。
他觉得,有必要建立一个足够强大的皇朝!强大到令那些宗字头的山门也要恐惧、害怕,这样谈判才会有相对的“公平”。
“事情有先后之分,我也有必须完成的使命,能够助你一臂之力的机会恐怕十分渺茫。”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幼稚到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她的判断,但是我可以保证,哪怕是未完成我的使命,我也会保你不死。”
“当然,如果我死了,这些话你听听就算了。”
左倾峰看着这些梅花,想起了当年在佛园看到的梅花,两者有些不同,前者为红梅,后者为白梅,但相同的是梅花本身象征的品质。
楚在之抬起头,盯着少年的眼睛,妩媚一笑:“妾身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想必未来也是这般。”
她伸手在左倾峰的双目上轻轻抚摸,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夫君的双眼最终会好的。”
左倾峰“嗯”了一声,挡开的少女柔弱的小手,不是嫌弃,只是不习惯罢了。
……
左倾峰回到小院的时候已是深夜,浓稠的夜色、寒冷的北风,街道上行人稀少,可在那偏僻的陋巷里还是走出了一个摇摇晃晃的醉汉,他脚步踉跄,东倒西歪,手里拿着一壶低劣的酒水,嘴里边念念有词,说着胡话。
恍惚中,他似乎看见夜色里有一道人影从他的面前迅速走过,拉出一道道残影,黑色的夜行衣下别着两把横刀,头戴斗笠,双目血红,犹如择人而噬的豺狼。
只看一眼,他便醒了酒,如同见鬼一般眨眼间消失在幽深黑暗的巷子里。
左倾峰脚步不停。
对于他这样长年行走在黑夜里的大凶来说,现在的洛阳城毫无戒备可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比如说去平南王府。
平南王府位于北市繁华地带,占地极广,屋舍极多,下人、侍卫也多,客卿更是多如牛毛。
这几年平南王楚辞、靖王楚天都广邀天下豪杰,门上奇人异士满庭,朝中重臣更是下朝过后便入其中一座府邸上小朝,这已然成了洛阳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虽然武王楚雨一人力压两位兄弟,可若是他坐上当今天子之位没人会说三道四,偏偏他一意孤行将身为女子的楚在之拉上了位,这也是导致如今这个局面最直接的原因!
而且,楚雨虽武功极高,却极念旧情,有些妇人之仁,并未对二人下狠手,原本一刀便可斩断的乱麻如今更是乱的一团糟,各种利益盘根交错,想斩也斩不断!
但这并不妨碍左倾峰夜探平南王府。
他想搞明白为什么这位素未谋面的平南王会对自己下这般狠手,连大凶榜上的暗杀者都请了过来。
临近平南王府,左倾峰整个人如同一道黑线,脚步很轻,除非六境之上的强者或者极其擅长追踪隐匿之人才能发现他的身影,可发现归发现,跟不跟的丢又是另外一回事。
少年看了一眼三米高的围墙,轻轻一越,整个人如同灵敏的狸猫一般落在围墙上,脚步还未落实,身体便“栽”了下去,鬼魅一般迅速穿过一条条狭窄的小道,来到一座房门前,停下脚步。
他抬头看了一眼匾额,上面有三个鎏金。
再仔细一看,楼高二三十米,约有四层,每一层楼阁的四角点着一盏灯火,旁边站着一位守夜的侍卫,他们居高临下,扫视着四周,可始终不曾看见直挺挺站在门前的少年。
因为少年正在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飞快运动,每当守夜人的目光扫视到这边的时候,左倾峰便会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可当守夜人看向令一边的时候,他就会迅速返回,反反复复,速度极快,是以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动未动,极其诡异。
他伸手想要推开房门,却又停下了动作,慢慢的撤了。
哪里黑暗、幽深,哪里就有他的身影,他仿佛黑夜中的精灵一般,出没于各个房间。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原因是他的肩膀上搭了一只手。
手有点重,压的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