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和飞飞商量好下个休息天就搬家。原因是她们现在所租的房子要拆迁,房东老太三番五次要求他们尽快搬,她们俩推说工作忙,等一有时间立马搬,其实是想着能拖一天算一天,现在居住的老式的瓦房,虽然旧了点,但好在房租便宜,上下班有直达的公交车,倒也觉得方便。
这期间,两人只要一有时间就去看房子,看来看去,没中意的。要么是房租太贵,负担不起,要么就是离厂里太远,真真急人。
飞飞把一矿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沮丧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得,咱以后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哟,你以为我俩是跑江湖的,浪迹天涯呢?”周慧说着捏了捏好友的鼻子。
下午三四点钟的公园渐渐人多了起来,有一对对的情侣,也有人牵着狗溜达飞飞看得这些人入神,对周慧道:“我见你这些天都没精打采的,是不是上次去卫东家不开心呢?”
……
周慧沉默好一会才道:“说不上来开心不开心,总觉得喉咙里飞进来一只苍蝇,咽不下,吐不出,就是不得劲。”
自上次去林县到今半月有余,算算时间卫东也该到回部队的日子了。卫东是义务兵要在部队服役三年,如果不转成士官,那么明年就该退伍了。以前他在来信中说:退了伍回来就去她家正式提亲,那么也是明年的事了。
她曾憧憬在这个城市打拼,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目前仅凭她一己之力,希望渺茫。但如果卫东和她一起,两个人的力量总好过一个人。
想到此,心情瞬间大好。
在云河厂女员工占百分之八十多,而仅有的百分之二十不到的男员工占据了有限的管理资源。女人多的地方事非也多,谣言八卦也多。周慧在八卦中听到两个消息。第一个,成芳在餐厅因为琐事掌掴了朱燕。第二件事是,同事冯姐的侄女刚从体校毕业,一人租住在一熟人处,需要有靠谱的合租人。
飞飞贼头贼脑跑到周慧身边,“听说成芳掌掴了朱燕了吗?那天她们没看见咱俩吧!”
“朱燕不是跋扈之人,很明显这是王班长后宫起火啊!成芳是个老成要面子的人,没有真凭实据,他不会当众打人的。那就一定不会因为谣言就失控,更何况咱俩谁也没说,所以和咱俩无关。”周慧分析道。
“对,你这样分析似乎有道理,还是你拎得清。我一会去问问冯姐,如果她侄女那边房子合适的话,我们就搬吧。”飞飞美美地说着。
“好,都听你的”周慧笑着说道。
朱燕被调去了纺纱车间,这个消息在织布车间瞬间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周慧可恼火的很,因为朱燕一走,2号机原来是由朱燕来负责,为了赶货,周慧除了负责自己的之外,也要负责2号机。心里暗暗骂娘:你个姓王的,自己欠了fēng_liú债,还让我们来帮你擦屁股,还有没有天理了。
真是越忙越乱,越乱又越忙,终究还是出事了。由于纺纱车间送来的纱里掺杂了不同的品种。周慧一忙乱起来,把涤纶材质的纱给织了进去了,导致布料不合格,为了不影响后面的质量而停机整整停了3个小时来排查。要知道车间的机器是24小时不停歇的,一年也就那么几个大节时才关机,这下一停这么久,一定是会上报的,王班长的脸青得像铜器一般,恶恨恨地瞪着自己。
周慧知道这次一定完蛋了,头耷拉着在一旁默默地站着。
夏雨在办公室接到电话后,也来到了织布车间,没理会谁就径直走到一刚织好的布旁,查验了一番,摇了下头。看到旁边的几个人,各有各的表情,特别看到周慧那副无所适从的样子,本来有一肚子火的,但此刻却有点心软,一点火也发不出来,招呼了王班长他们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周慧在家度过了慌恐的两天。自那天出事后,车间就通知他暂时回家等待处理结果。
倔强的她不服这样的结果,虽然她想离开云河,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这个通知无异于告诉他,你被开除了。
呵,多事之秋。她的心情降到冰点。事实上他很清楚,如果厂里有说得上话的,她这事不用这么重的结果,顶多扣些奖金。
飞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托人帮忙,无奈亲戚去出差,联系不上,只能干着急。
夏雨在车间巡视时,看到23号机换了人,正疑惑着,便随便打听下,精明的他猜到了一二。
此刻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周慧的影子,这影子从远到近,再从模糊到清晰,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扣在心弦上,拔弄不开。夏雨是个成熟果断的人,以他个性决不会在工作上对一件事或一个人有半点拖泥带水,但偏偏周慧却是个例外。
其实他是在去年厂里元宵节晚会上就注意到了周慧,那时周慧是雀之恋gt;gt;的领舞,优美的舞姿和意境,惊艳于众人,夏雨坐在第一排,可畏占尽了天时地利,离舞台近的缘故,好像就连表演者一根睫毛的跳动都能看得见。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孩感兴趣,那他就会有n种方法来知道女孩的底细,夏雨也不例外。
但他发乎情,止于此。对周慧并没有更近一步。许多时间相处下来,发现她像极了以前的自己,自带锋芒却不伤人,再把自己深深地包裹起来,在外人看来是平庸之辈,其实人们不知道的是,她是在保护自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此刻,他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