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受刺激了吧!
乐轻悠觉得中二少年一时想偏不用理,等他自己明白过来就好了,而且季玄泰没有事是不可能一个人跑到她家来的,但能让他一个人跑到不算相熟的人家逃避的事,一定不是小事。
因此,乐轻悠什么话都没说。
季玄泰也不觉得被忽略了,蹲在小水桶旁边,帮着小丫头给那一片月季泼水。
“你很喜欢这些花?”转头看见另一边长得很不错的雪见紫,其中有两株已顶着半开的紫花,季玄泰说道,“这雪见紫倒被你养得比我们拿走那棵主株还好了。”
“这些雪见紫是用你们那株分出来的,可以再给你一株。”乐轻悠很大方地说道。
季玄泰想起当初自己是为有个借口接近周大小姐才来回为雪见紫奔波,就有些不大自然,而且也不想再时刻有物证提醒自己的缺心眼行为,当下笑道:“花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物件儿,我不要。不过我家有两株青纱月季,你要不要?”
青、蓝、紫月季是月季中很少见的品种,乐轻悠本还打算自己慢慢培育的,闻言哪有不要的,赶紧地点头,连说三个要。
惹得季玄泰忍俊不禁,他弹了弹乐轻悠的额头,笑道:“我回家了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好啊,谢谢”,乐轻悠转身拿过来放在棚子边上的铲子,跑过去将一株雪见紫连土挖出来,捧到季玄泰面前,“这个是回礼,收下吧。”
“既然是回礼,那我不收就是不懂礼貌了”,季玄泰毫不嫌弃地伸手托住那一块土,“走时我会带走它的。”
谢谢你小丫头!
又过了一天,季玄泰看着他们挖好池塘,这才走的,离开乐家时,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再一次出现。
他得谢谢这个小丫头。
虽然心里的那点苦闷没有说出来,这个地方,这个小丫头,却帮他将苦闷排遣了出去。
回到家后,季玄泰便立即打发人刨出一株正盛开着的青纱月季给送到梨花村去,送月季的人刚出季府,他那边也收拾好了一个简单的包裹,只带着一个小厮跟祖母辞行去了。
乐轻悠接到季府送来的月季时,季玄泰早已坐上了去荆阳的大船,他连年都不想家过,心疼地季老夫人每每想起到她跟前辞行的孙子都泪流不止。
季家的年味被少爷坚持年前离家读书之事冲淡不少,但在其他地方,随着年关的逼近,年味很自然地是越发明显起来。
梨花村正是如此,这几日,起五更去镇上或是去县城的人家每天都很多,他们或是卖家里的东西换钱的或是揣着钱买年货的,如此结伴出门,那路上便总少不了谈资。
说的最多的就是乐家的事,乐老太太偏心太过自食恶果,赵家四舅买的那座山挖出了泉眼以后必能来钱,是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话题。
说起这个,大部分村人都是羡慕,却也有几个妇人,是心里不停咕嘟咕嘟冒酸水的。
这日乐峻和乐巍正抬着一块大青石去给东坡上那个泉眼加固,就见前面两个妇人说说笑笑地往山里走去。
本来他们二人是不在意的,毕竟先说了可以让大家在进山一里内捡柴采东西,哪知道他们在后面走着,却见那两个妇人越走越往里,差不多都走到东坡那边了还没停止。
这路程已远过一里了,乐巍喊了声:“高家三大娘,刘家二大娘,你们来我家山里是要做什么?”
梨花村只四五十户人家,仅高、刘、乐三姓,乐巍早就从背影上判断出了这二人是谁。
高三大娘是高三河的媳妇,此人生的胖壮,家里的活儿却从来摸一指头,刘二大娘是刘顺福后娶的,又矮又瘦,长得和高三河家的是两个极端,但性子却是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顺福家的不仅懒,对前面刘顺福那个难产而死的妻子留下来的孩子虎子,也极为苛刻。乐巍还住在村里的乐家时,隔不一天就听见她咒骂虎子的声音,隔不两天就见她拿着烧火棍追着虎子打,且原因还都是虎子偷吃东西。
这样都懒得要命的两个人,跑到山里来做什么?
乐巍虽然想不出来,却直觉不是好事。
其实这两个妇人早就在听见脚步声时回头看了眼,看乐家这两个孩子抬着青石板,知道应该是还忙着整这山呢。
心里清楚,她们却半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被喊住了,才侧过身看了一眼。
高大河的媳妇就笑:“原来是阿巍和小峻啊,你们这还忙呢,都快过年了,也不知道准备年货,这小孩子啊没个大人看着就是不行。”
“大娘说错了吧,我们家有光伯和清一大伯呢”,乐峻说道,目光从她们胳膊里夹着的麻绳上掠过,“现在这山是我们私人的,大娘们想要砍树或是抓个兔子什么的,还是去外面吧。”
“瞧瞧你这孩子把话说的”,刘顺福家的抄了抄袖子,“山是你们家的,这上面长的死物是你们家的,那过路的活物还能也是你们家的?再说了,这山还不是你们家的,是你四舅家的啊。你三大娘和你们四舅母是积年的手帕交,跟前儿她说过了,来拉个树烧柴,还得再征求你们同意!”
在刘顺福家的满是不屑的语气中,高三河家的连说了好几个可不是。
乐巍笑了笑,年轻俊朗的眉眼看起来十分讨喜,语气却带着冷:“二大娘说笑了,还是以为我们不知道四舅已经休了四舅母?说这话是有意欺负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