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寒的读书人。

今儿个这般奚落范懿,倒着实让人疑惑。

虽然疑惑,乐巍和乐峻却都没有上前管闲事的想法,方宴更不用说,无关之事连听他都懒得听。

走远了,乐巍倒是听到柳向学饱含鄙夷的声音:“……我说范举人怎么不帮一下你们这同族的孤儿寡母,原来你们穷的不是皮,是骨头。我看他穷的连张好纸都买不起,好心让他姐给我家做刺绣,当时可真没想到他姐那么贱,竟然偷偷地勾引我爹,现在揣了崽,非要嫁给我爹做妾,我娘能怎么办?为了我柳家的血脉,只能让人进门。可是我他妈后悔啊,我爹白手起家,我娘跟他一起操劳,现在倒让一个狼心狗肺的过来享受。这两天回到家看见我娘又多添的白头发,我真是后悔,引了这么一条蛇进门。”

柳向学的声音很大,这边都走出好远了,还能隐隐地听到,乐峻有些疑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范懿跟咱们差不多大,听说他姐就比他大一岁,怎么会放着柳向学这个又没娶妻又是秀才的那什么他爹?”

“柳夫人肯定是想给他儿子娶个比较好的媳妇的,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龌龊”,乐巍摇摇头,不欲多说。

乐峻因为是过过苦日子,对于那些生活贫苦的人天然多一份同情,不过见大哥不想多管的意思,他也就不再说了。

回到家,发现家里喜气洋洋的,尤其是云家两老,都笑得合不拢嘴了,乐峻一边洗手一边问旁边盛汤的妹妹:“有什么喜事?”

乐轻悠笑道:“上午收到云舅舅的来信,说……嗯”,不知怎么称呼云舅舅的平妻,她只好道:“那个舅母有孕了,已经三个多月。”

那边,云老夫人已经拿着信给乐巍看了,还说道:“过几天我和你外公就得回去了,裘氏这一有身孕,恐怕把家里料理不来。”

没说的是来送信的是家里的老人儿,说已请了襄州城最有名的医婆给裘氏把了脉,那位医婆有一手绝活,就是能通过脉象看出男女,医婆把过脉说了,裘氏这胎有八成是男胎。

若非如此,她是不打算回去的。

“外婆回去是应该的”,乐巍将信大致一扫,就折好递还给云老夫人,“不过您和外公都有了年纪,路上万不可着急赶路。”

“好好”,云老夫人笑着答应,随后道:“快去吃饭吧。”

吃着饭时,乐巍突然想起来,有个同学要他家的糕点吃呢,就转头对还在厨房忙碌的刘大娘道:“刘大娘,待会儿把您做的糕点拣一些出来,去县学时要给同学带一份。”

“好的”,刘大娘答应着,拿着抹布从厨房出来,问道:“大少爷,我上午做了些白糖糕,添进去会不会显得寒酸?要不我再做些紫薯芸豆糕?”

“有什么拣什么就是”,乐峻说道。

刘大娘点点头,又转身回了厨房。

“我上午做了鸡蛋布丁”,乐轻悠道,“哥哥们可以都带到县学,分给你们的同学尝一尝。”

她还是很乐于看到少年们跟同学交际的,不过他们都上学半年了,也没见什么同学到家来做过客。

乐轻悠一开始很担心啊,以为自家的少年们在县学都没有朋友,问了才知道他们跟同学处得都不错。

至于为什么不请同学到家做客,乐轻悠有些明白,无外乎因为她还小,不会张罗宴席什么的。

“想什么呢”,方宴夹了一块爆炒鸡肝送到她嘴里,“好好吃饭。你做的布丁只那两三碗,不够给同学分的,咱们只让他们尝刘大娘做的就好了”,说着笑了笑,“刘大娘做的,不比你做的差。”

乐轻悠:“那好吧”。

秋天了,天明得晚,他们也起得晚了,所以都不再睡午觉,饭后,乐轻悠就去帮云老夫人收拾行装,乐巍他们也出了门,是到几条街外的云家宅子出检查车马,然后便直接回县学去了。

需要带给舅母和舅舅的东西,乐轻悠在上午时已经装好,等跟着画景把云老夫人日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好,她才想起还没给云舅舅家的表姐们带礼物。

叫来夜平、夜与,乐轻悠到屋里拿了十几两碎银子分别交给他们,让夜平去买桔饼之类的耐放的仙泉特色食物,让夜与去买那些新奇的小玩意。

随后,她又来到厨房旁边的杂物房,将她之前让刘大娘用特别熏制的玫瑰干花熬的玫瑰红糖,切了五块大小差不多的红糖块儿,拿小竹筐端着出来,叫草儿准备了油纸和彩纸,一一包装起来。

玫瑰红糖可是她前世的好朋友,每个月都要在那几天喝,从来没有肚子疼过,现在跟刘大娘说着让她做出来,就是提前准备的。

乐轻悠觉得目前她还用不到,不过偶尔的可以当茶喝些,毕竟玫瑰红糖也有养气色的效用,分给云家的姑娘五块,她自己留一块,给草儿些,剩下的让根生下次来送东西时带回去给春卷她们用。

这一下午乐轻悠都在打包礼物中度过,第二天中午,乐巍他们下学回来后,兄妹四人就送着云家两老到云家宅子那边坐上早已安顿好的马车走了。

云老夫人依依不舍的,在车窗边交代了他们好些话,还说过不半年她会再来,这才挥着手让车夫赶车。

送走云家两老之后,好几天乐轻悠都不太适应,哥哥们下学回家了还好,他们不在时,只觉家里分外空荡。

乐轻悠低迷两天,就给自己找活儿忙了起来,让光伯去山庄刨了好几颗枝桠虬结的葡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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