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宇文慎跑出他阿爷的书房,没跑多远便遇到正在往外走的大管家宇文忠义,宇文慎摇着手高声叫着飞跑过去,不想被一颗小石头绊了了个踉跄,眼看着便要以头抢地了。
闻声转了方向宇文忠义吓的脸色都变了,赶紧飞奔上前接住小主子的身体,口中叫道:“我的个小祖宗唉,您可慢着点儿,仔细摔着了……”
宇文慎咯咯笑道:“忠义叔叔好快!”
宇文忠义轻轻拍了小主子的小屁股一记,笑道:“敢不快么,不快你这小祖宗就摔着了。小祖宗,您有什么吩咐啊?”
宇文慎笑嘻嘻的说道:“我刚才问过阿爷了,阿爷说可以留阿昶哥哥和阿瑾哥哥住在府里,忠义叔叔派人去向司马大兄禀报一声呗。”
宇文忠义心中一怔,那于小郎君留宿倒没什么,可是司马小郎君,恐怕多有不便吧,毕竟已经退了婚,总得避嫌不是。
见宇文忠义不回答自己,宇文慎摇着宇文忠义的胳膊急急叫道:“忠义叔叔,阿爷都答应了,你快派人去啊……”
“好好好,老奴这就亲自去一趟,行不行?”宇文忠义宠起孩子来也是头一份的,府里的小主子们,他都疼的象眼珠子似的,哪里架的住小宇文慎又摇又晃的催促,赶紧答应下来。
这也是宇文忠义知道自家小主子从来不说谎,他既然说已经得了大人的同意,那便一准不会有错。郎主都发了话,他这个做大管家的也就不要想的太多了。
宇文慎满意的从宇文忠义怀中滑下来,拔腿便跑,他还急着和妹妹还有小侄儿分享这个好消息。宇文忠义在后面急的直囔:“慢些,仔细摔着了……”
宇文忠义看着小主子慢慢跑远了,立刻回去换了一套正式的拜客衣裳,然后才匆匆赶往司马世家。
司马昀听说宇文忠义求见,赶紧命人将他接进来,宇文忠义上前行礼,司马昀亲自上前拦住他,亲热的笑着叫道:“忠义叔叔又不是外人,快不要多礼,如今大节下的正是你忙的时候,怎么有空儿过来?”
司马昀也是自小便在宇文府上走动的,对宇文忠义的称呼也习惯性的跟着宇文恪他们。
宇文忠义躬身回道:“回司马郎主,于小郎君和府上小郎君正在敝府做客,敝府小郎君想留两位小郎君住下,特命老仆前来向郎主禀报,请郎主应允。”
宇文忠义也是有心眼儿的,他刻意点明是自家小郎君宇文慎留客,与大娘子并无半点儿关系。大家都是聪明人,听话听音儿,言外之意,想来司马郎主自然能想的明白。
司马昀一听这话便笑着说道:“是阿昶和阿瑾讨扰世叔了,世叔肯留他们住下,是他们的造化,忠义叔叔随便派个人来说一声就行了,哪里还要你亲自跑一趟。阿昶阿瑾给世叔府上添麻烦了。明日一早,我与内子去世叔府上送节礼,到时将他们一并接回来。”
宇文忠义笑着应了,每年两府的走礼都是由司马昀夫妻和宇文恪夫妻亲自送的,这既是对彼此的重视,也显的两府比别家更亲近些。
宇文忠义身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便也不在司马府上久留,只吃了杯茶,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退。
宇文忠义走后,司马昀立刻回了连理院,告诉妻子这个消息。于氏听说弟弟和小叔子都被宇文世叔留宿,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阿瑾没闯祸就好,方才回心回来报信儿,我这心还悬着呢,阿瑾的淘气从来没个谱儿,我真怕他触怒世叔一家。昀郎,世叔肯留阿昶住下,这是否代表他和佳娘的婚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于氏轻声问道。
司马昀却没有妻子这么乐观,他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只怕阿昶能留宿世叔府上,还是沾了阿瑾的光,忠义叔叔还特意点明是阿慎留客的。想来让世叔点头应允婚事,很难!”
“不会吧!阿瑾才头一回见世叔,还没有我们带领引荐,世叔能那么看重他?”于氏惊呼起来。
“以世叔的性情,这绝对有可能,阿欣,你忘了么,世叔最喜欢阿瑾这样热情率真正直的孩子,何况阿瑾生的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特别招人喜欢。”司马昀真心喜欢小舅子,立刻夸了起来。
于氏笑的眼儿弯弯,轻声道:“想不到阿瑾在天水人见人嫌,到了洛京却能得到大家的喜欢,我真想将他留在洛京,再不回天水了。免得阿爷天天抽他,阿娘为了护着阿瑾,不知道和阿爷吵了多少次,再这么吵下去,夫妻情份都要吵没了。”
“行啊,那就将阿瑾留在洛京,阿瑾其实很有能力的,不若就让他留下来帮我,我身边正缺人手。横竖阿爷也没指着阿瑾继承家业。他留在洛京,阿爷阿娘能少生不少闲气。”司马昀笑着说道。为了实现他阿爷的遗愿,可不就得广招天下英才,而于瑾就是难得的英才之一。
“好,昀郎,你给阿爷写封信吧,阿爷特别信重你,若是我写,阿爷又该怪我宠着阿瑾了。”于氏笑着说道。
司马昀自然一口答应,他也不去书房,让于氏准备笔墨纸砚,亲笔手书一封,立刻着快马送往天水。
一切完成之后,司马昀见妻子眉间笼起轻愁,便拥她入怀,笑着安慰道:“你别担心,阿爷会同意的。阿瑾又不是守家的长子,若一辈子留在天水,难有大出息,别看阿爷抽他抽的凶,可心里却极疼他,盼着他有大出息的。”
于氏点点头,轻声道:“但愿如昀郎所言,阿爷同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