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是这话,阿爷,若是周炯继位,咱们还是按原本的计划举家西行吧,其实若是能举家搬离洛京才好,就算周氏能多延续几年,洛京城将来还是会陷入乱局之中。我们若能跳出乱局,将来才大有可为。”宇文悦望着她阿爷缓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心中颇有些忐忑,毕竟宇文世家在洛京城中已经住了近百年,到底是故土难离啊!
宇文信听了女儿的建议,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是点头说道:“此事重大,为父要好好想一想。不论是谁继位,西行都势在必行,你阿嫂是一定要回娘家生孩子的。”
宇文悦笑着说道:“这是自然,阿爷,若是能请华阿翁一起西行就再好不过了。有他同行,阿嫂的安全更有保证。”
宇文信摇头道:“咱们当然愿意如此,只怕你华阿翁不愿意,他已经二十年未离洛京了。”
宇文悦想了想笑着说道:“事在人为呗,若是阿爷确定了西行日期,女儿去请华阿翁。”
宇文信闻言笑道:“那好,此事就交给你了,等你李世伯回了信,咱们就可以动身了。前次阿昀过来说让阿昶和阿谨随我们一起西行,佳娘,你可愿意?”
宇文悦笑着回道:“阿爷,女儿这里没有什么不同意的,您安排就好。”
宇文信笑着点了点头,见女儿面上没有一丝勉强之色,他才相信女儿是真的放下了,否则她再不可能这么痛快的答应与司马昶同行。
就在宇文信父女商议之时,司马昀也得了周献宗遇刺身亡的消息,他立该赶到升龙居,将尚未起来的弟弟的揪了起来。
“阿昶,是不是你做的?”司马昀没头没脑的喝问。
“姐夫,出了什么事情?”与司马昶同榻而眠的于瑾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
“阿瑾,你夜里没睡好么?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半夜做什么去了?”司马昀见小舅子困的什么似的,心中咯噔一下,立刻转头喝问。
“啊……我……我没做什么,就是特别困……好困啊,姐夫你别吵,我还要睡一会儿……”原本揉着眼睛准备起身的于瑾立刻将锦被往上一拉,整个人缩入被中假装呼呼大睡。
司马昀被小舅子的心虚行为给气笑了,他一把扯开锦被,重重拍了于瑾的后背一记,喝道:“还敢装睡!还不快起来……假装听不见是不是?来人,去请夫人过……”
“姐夫别叫阿姐,我起来还不行么?”于瑾一听姐夫要请他阿姐过来,立刻从榻上跳到地上,拽着他姐夫的手臂摇个不停。
司马昀见小舅子赤脚站在地上,不免皱眉叱道:“还不快穿好鞋袜,仔细受了寒气。”
于瑾笑嘻嘻的坐到榻上,胡乱套上袜子穿好鞋子,讨好的叫了一声:“姐夫……”
司马昶实在看不得于瑾那讨好的小模样儿,扭过头小声嘀咕一句“谄媚……”
于瑾耳朵尖,听到了司马昶的嘀咕,立刻拽着他姐夫的衣袖叫道:“姐夫,阿昶说我谄媚……”
司马昀顺手拍了小舅子的后脖梗一下,笑骂道:“少避重就轻,还不快从实招来,昨天晚上……不对,应该是今天凌晨,你们两个做什么去了?”
司马昶拉着他阿兄坐在榻上,浑不以为意的说道:“今天凌晨我带着阿瑾去了一趟北宫,让他在北宫外给我望风来着,我自己潜入周献宗的寝宫杀了那狗皇帝。然后将其首级丢到东宫周宇那个浑蛋东西的床上。”
“你……果然是你干的,阿昶,你怎么如此莽撞,也不和阿兄说一声就去杀人!”司马昀眉头紧锁,不悦的沉声斥道。
“阿兄,昨儿你也收到密报了,周氏祖孙那般羞辱佳娘,我若不为佳娘出头,岂不枉生为人。”司马昶一想到昨日收到的密报,心里的怒火便如浇过滚油一般旺盛,立刻黑沉着愤怒的叫了起来。
“就是就是,那种混蛋玩意儿也敢配觊觎佳娘妹妹,该杀!”于瑾也跟着叫了起来。
“阿瑾,你别跟着裹乱!”司马昀瞪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舅子一眼,没好气的叱责一声。
“阿昶,你要替佳娘出气,阿兄不拦着你,可你好歹也事先知会阿兄一声,你可曾想过杀了周献宗,会给世叔和佳娘带来多大的麻烦么?”司马昀看着气愤的弟弟,语重心长的问道。
“我是为佳娘出气,如何会给世叔和佳娘带来麻烦?阿兄,你也太过危言耸听了吧!”司马昶不以为意的说道。
“阿昶,虽然昨日周献宗遣礼部尚书前往世叔府上求亲之事虽不曾张扬的天下皆知,可是但凡有细作潜伏于周氏的世家,只怕都得知了此事,你偏偏在今日凌晨杀了周献宗,还将其首级丢至皇长孙周宇的床上,这事有心之人一看便知这是为佳娘出气来着。世家不知你对佳娘的心思,却知道世叔将佳娘爱若掌珠,便会认定是世叔派人杀了周献宗。如此一来,世叔便不得不替你担上这份恶名……”
司马昶被他阿兄的一席话说的低下高高昂着的头,闷声说道:“阿兄,是我鲁莽了,不曾想的这般深远,我这便公告天下,是我杀了周献宗,与世叔并无关点关系。”
“又胡闹!”司马昀没好气的斥责一声,他这个弟弟头脑素来灵光行事一向冷静沉稳,可是一但涉及与宇文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