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肩上的麻袋一把掼在地上,捋了捋斑白的几根胡须,面色嫌弃地用脚尖挑开系口,不曾想,那口还未洞开,沈犹珩的一只手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
“想要吾死,汝先偿命!”
岂料,崇明抖抖腕,毫不费力地把手从她的扼制中抽出,俯下身去。
“女娃娃?老夫救错人了!”
崇明捋了捋胡子,按理说,身有龙气之人,难道不应该是男子吗,为何这个女孩身上也有龙气?
这个女孩将为帝?
沈犹珩费力地从袋子中探出一个头,这是哪儿?
“你是谁,竟胆敢劫持爷,爷堂堂皇长女…”
崇明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手上却依然举着酒壶。
“老夫就说为何你身上有龙气,原来是皇女,可惜,已经可以算是前朝遗孤了。”
沈犹珩忽而噤声,他不是那个要杀自己的人。
转头看向自己方才被塞进麻袋抬出来的城内,皇宫的方向。火光不绝。原来,一切真的都不是梦啊!
她一边从麻袋中钻出身,一边思索。
她已经不是可以在这江山四处风光的皇长女,也已经早已不是那可以肆无忌惮嚣张跋扈的尊贵之人。一夕之间的宫变,她原本自欺欺人地认为,那只不过是一枕黄粱,一梦南柯。可是父皇母后的死,牢狱中的血腥,又怎是可说的,那般真实的场面,又怎是她内心可以摒弃的。
她以前自恃生活在江山荡平,河清海晏的朝代,可她从来都知道,从来都知道啊!
一切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般太平,前朝刚平,作为开国皇帝的父亲怎能那般放心,所以她才作《国颓赋》,但是所有人都耽于享乐,所以啊,她自欺欺人,她玩世不恭,她不再崭露头角,她开始变得和这天下一般腐朽…
“不曾想,这南梓皇倒是如此有福气,连女儿都占了紫微一宿。”
崇明深思一番,鸿运如此,他替天行道保下这一方龙气,未必不可以给自己积点德。
而他这一番话也打断了沈犹珩的思索。
“不如你放下仇念,认老夫做师傅如何,老夫一定让你…”
沈犹珩最终还是没忍住,不耐烦地对着崇明出声道。
“…老不死,听姐姐的话。”
“我不听我不听!”
“回乡下治疗你的智障吧。”
“你说什么,风好大好大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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