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漆漆,寒风厉厉,眼前,苏文一将在前,身后千军万马,
罗戈看着他,不免一笑,他该躲吗?或许,但他不想躲,
想着,罗戈挥着画戟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走到苏文的视野里,风依旧凄厉,但罗戈,却已经无所畏惧了,他挺着画戟,直直的走向苏文,
苏文看着他来,自然也策马而出,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们都没有动手,罗戈站立直视,苏文却下了马来,
“罗将军!”
苏文站在他的面前,略比罗戈高伟些,但罗戈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了,十多年前,在武末关前,他们就有一战,那一战,苏文大败并被他掠去这柄画戟,今日,他再拿着这柄画戟站在他的面前,他却已经一头白发了,岁月,真是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多少沧桑,
罗戈想着,竟叹了一口气,他站在原地,微微一笑,
“苏将军,你是来与在下决一死战吗?”
苏文摇摇头,苍白的头发在黑夜中是那么直白,
“罗将军误会了,我奉赵羽将军之命,特来奉还将军被擒兵马,此战,将军下了战书,而我们赵羽将军却暗使计策,虽然胜了,但却也胜而不武,所以,他特令在下前来,送还俘虏,向将军赔罪,还望罗将军海涵,赵将军说,此次武末关一役,你没输,他没赢,他希望他日再有机会,再补上今天胜负!”
罗戈听后不禁摇头,感叹到:“战场之上,哪里来那么多规矩,赵羽仁义,麻烦你回去带我转告一下赵羽将军,罗戈心服口服,若他日有机会赐教,罗戈也不会退让!”
苏文作了个揖,便说到:“既如此!那苏文告辞了!”,说着,不待罗戈回复,他就跃上马去,
“且慢!”
罗戈拉住了他的马,奸邪一笑,
“苏将军,你既然来了,还能走吗?”
他话音未落,跟随苏文而来的人马就纷纷拔剑,欲砍杀罗戈,但苏文挥手,示意他们别动手,
“若,我非要走呢?”
苏文盯着罗戈,罗戈也盯着他,两人四周顿时杀气腾腾,
“苏文,你我今日该有一个了结了!”
苏文下马,挥起手中长枪,
“是啊,十多年了,该结束了!”
两人想对而立,四目杀意不绝,
宇文奢站在远处,此刻,他不想阻止罗戈,十多年前,因为罗戈的贪功冒进,才让整个大军陷入被动决战的局面,才致最后失败,外人不知,甚至于罗戈,他也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他的父亲是和孔墨轰轰烈烈一战,才兵败武末关的,但其实不是,因为当年,苏文诈败,引得罗戈追杀入伏,罗云救子心切,才被迫一战,
但罗戈,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只亲眼看见了苏文,在那一役中杀了许多他的叔伯,所以,他才对他种下了仇恨,时至今日,和他的再一战,或许罗戈能明白,什么是将吧!
想着,宇文奢突然期待起罗戈以后的模样了,
罗戈看着,虎头画戟呼呼打去,苏文却成熟无比,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的一柄长枪在风中呼呼做响,但也没有动,
虎头画戟慢慢逼近他,罗戈的内力让周围的空气变得很压抑,他已经将苏文的退路封死,这一戟,就能决胜负,但苏文还是没有动,甚至于他的脸色都没有变,自信,填满了他的眼神,
突然,他身体一动,就宛如惊雷一般,只听一声巨响,他的长枪已经顶在罗戈的喉头,罗戈停了下来,他的那一戟没有他快,
他输了,但十多年前他是赢了的,但为什么?
罗戈迷惑了,
苏文,却笑了,
“罗戈,十多年前,你没有赢,那是我故意输给你的,如果没有你的引兵追杀,我们怎么能逼的你父亲决战,说实话,罗戈,这十多年来,你毫无长进,我对你太失望了!”
说着,他一枪挑过罗戈手中的画戟,一把握在手中,突然,那画戟在他手中竟露出光芒来,闪耀天地,它褪去它原先的皮毛,顿时间变成了一柄银色画戟,罗戈看后直惊叹不已,
“这?”
苏文一笑,
“这柄画戟,原名白虎画戟,是十大银器之一,只有将,才能让他有此光辉,罗戈,它追随罗戈征战十余载,它却还是不肯认我做主人,你还是,不配做一个将!”
罗戈愣在了原地,苏文转身,一跃上马,就和手下的人全都离去了,
罗戈却站在原地,
“我不配?”
他怀疑了,他闭上眼睛,他好像意识到,这句话是真的,这么多年,若不是刘庆、慕容雨还有宇文奢,他还会是一个名将吗?怕不是了吧!
他掩面,他突然想起了十多年前的事情来,原来,这才是真相,
他低下头,跪倒在地,宇文奢走了过来,扶起了他,
“师傅!”
罗戈盯着宇文奢,泪水纷纷而下,宇文奢被他叫的大吃一惊,十多年了,他从未叫过他师父,他激动不已,扶起了罗戈,
难道他真的输了吗?不,他赢了,赢了自己!
……
岭南关城楼上,赵羽吹着冷风,静静站着,日出微微而来,日光却并不暖和,但他喜欢看日出,也喜欢想着一个人!
不一会,苏文走到他的身边,
“来了吗?”
赵羽没有回头的问道,苏文站在他的身边,只“嗯”的一声,
“他怎么样?”
“不一样了,他没有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