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晚娘心里想着改天一定要找机会是试一下,帘子就被穗禾一爪子拉了下去:“王妃,王爷说了这两日您不能吹风。奴婢们放您出城已经违背主子的意思了,到时候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主子问起来,我们可有的受了。”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与邱晚娘的马车擦肩而过,是云家的马车。车帘被风吹起,穗禾看到马车里坐着的正是云家二公子。
——所以原本穗禾也想让邱晚娘多看看的,毕竟邱晚娘那眼里的新奇就像第一次进城似的,让人都不忍心去打断。可是她远远就看见了云家的马车,立刻二话不说把帘子拉上挡住了邱晚娘的脸。
毕竟当日在邱家,云家二公子对自家王妃表现出来的窥探,让她这个极端护主的奴婢都替自家主子产生了危机感。虽然王妃和主子的婚礼是当今皇上故意撮合的,一开始主子也不喜欢这门婚事,可是自从王妃进了府,主子的改变她们可是最清楚不过了。
主子看上的人,他云家二少爷凭什么觊觎?何况从前早有流言传出,说是王妃对云家二公子有那么点意思。可是云家二少爷似乎对王妃并没有另眼相看的意思,如何等王妃嫁了人他倒惦记起来了?
现在的王妃是失忆,所以对云家二公子半点感觉都没有了,这对王爷来说简直是件天大的好事。但是,这也阻止不了她想要切断这两个人一切联系的私心。
邱晚娘却是谁也没看见,索性躲在马车里玩手指。
而云铮,却正好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邱晚娘的脸,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晚娘!”
然车帘已经被穗禾一爪子拉了下去,马车擦肩而过,也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云家的马车却停了下来。马车里,云铮的侧脸看起来有些疑惑和略略的落寞,从前邱晚娘的热情让他习以为常,如今的形同陌路让他心里很大一块的虚荣心瞬间得不到满足。
想了想,云铮命人掉转马头,追着邱晚娘的马车也跟着出了城。穗禾皱紧了眉头想要车夫甩开云家马车,却又不想让邱晚娘知道身后跟着云铮,索性也不说,就算了。
青葙带着邱晚娘一路出了城,越走越偏僻,穗禾皱着眉头警告青葙:“你可别耍什么花样!否则的话,我们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青葙只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是,继续往城外偏僻之处走。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路,她的脚都开始有些肿痛,甚至有些地方还磨破了皮。但是她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尽管她努力地掩饰。
很快前面出现了一片森林,一湾流水从树林里钻出来,正是京都护城河上游支流中的一条。前方的路马车都走不了了。
马车停了下来,穗禾的警惕之心顿时升到了极点:“青葙,这地方能住人么?你可别懵王妃!”
“我哪儿敢呀?”青葙微微喘着粗气,“夫人当初就是故意把青瑶嫁到这种地方来的,好让王妃找不着她。王妃,咱们都走到这儿了,很快就到了。就在前面,喏,有一个小木屋……”
顺着青葙的手指看去,隐隐约约树林中的确有一座小木屋立在林间。邱晚娘眉头一皱,这地方看着怎么这般熟悉?就好像她来过一样。
好奇心驱使,邱晚娘不顾穗禾的阻拦,跟着青葙来到了木屋前。成婚当日的记忆一下子让邱晚娘明白过来,这个小木屋,正是当日她被劫亲之后所关的地方。只是之后的记忆十分模糊,她记得不是很真切。
“青葙,你带我来这儿,有何目的?”虽然一路以来邱晚娘都有所怀疑,但此刻她才确定,青葙确实是在耍花招。
“王妃,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青葙走到门边,忽而笑得十分诡异。
“青瑶根本就不在这儿。”邱晚娘皱着眉头,却仍旧不明白青葙到底想干什么。这个从邱家陪嫁过来的丫鬟,带着她来这种地方,究竟想翻出什么花儿来?
“对,青瑶她根本就不在这儿,”青葙笑得十分得意,“邱晚娘,你这会儿明白也不算晚呐。不过可笑的是,你对青瑶的感情真的这么深,竟然任由我带着你来到这个地方。你好好看看,你有没有觉得分外熟悉?”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邱晚娘看着变了个人似的青葙,忽然产生了一种这个丫鬟肯定不简单的念头。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如果我真的带你找到了青瑶,之后我还是会死。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掌权者,把我们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驱使我们去替你们做事。可是到头来呢?出了事到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下人,”青葙冷笑,“你说送我去邱家让夫人发落,可是夫人会放过我吗?任务失败,她是绝对不会让我这个让她丢脸的人活在世上的!”
邱晚娘晓得青葙也知道自己陷入了陷阱,正在努力替自己谋一条生路。她不知道在青葙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发生了一些常人无法忍受的事,否则她不会做出这样过激的事情,说出这些怨气深深的话。
邱晚娘这时有些无奈,她非圣母,只是青葙自己选错了路:“或许你的命看似掌握在别人手上,其实真正的主动权在你。你也许不能选择怎么死,但你至少可以选择怎么活。你以为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逃得掉吗?”
“你的问题问得太好了,”青葙的嘴角忽而扬起一个越发得意的笑,“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我死了,你成亲那日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定然会在整个京城传得沸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