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语气不咸不淡道,“把药倒在里面。”

“是!”莫筱竹垂下眼眸,呐呐地回答道。

莫筱竹明白过来,迅速将碗里的药倒进去,在小心翼翼的把石板盖上,起身拍干净膝盖上的灰尘。

直到她站起身来,莫筱竹还是没从“太子殿下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中出来,不过撇开这个,莫筱竹还是挺高兴的,这是不是说明太子殿下他开始有一点点信任她了。

不过从刚才冷淡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好似不在意这个药是不是给他的,还是可能他也曾经经常这样做过。

夜晚的风雨殿寂静的可怕,因为是冷宫,所以屋内点着煤油灯不敢把灯绒拉的太长,莫筱竹小心翼翼的把灯芯往灯壁上靠,以减少煤油的燃烧速度。

大殿内没人守夜,莫筱竹只好守了前半夜,由于她未吃晚饭,前半夜她顶着“嗷嗷”叫的肚子守着,她怪挺不好意思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异常清楚,她生怕被太子殿下听了去。

好在后半夜她见太子殿下没有什么动静,她便关好大殿的前门,连灯笼也没有,直接从院子的后门走回她睡觉的地方,好在她回去时,几个和她一屋的宫女给她留了门,她也不敢洗脸,就脱了宫服,就着被子躺下睡了。

这时她才发现,睡着她右手边上的床铺被子凌乱的盖在一起,看样子是这个被窝的主人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莫筱竹裹紧被子,缓缓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之前她心中不由一叹:“看来不是特地给我留门啊!”

而这时在风雨殿躺着的某太子却失眠了,准确的说,他从来没有睡着过,他时刻警惕着莫筱竹,方才莫筱竹在屋里守夜,因为风雨殿不大,也就没有设置偏殿,可以说,以郑言昭多年的习武,这屋内的大小声音他都能判断出来。

原本郑言昭不知道莫筱竹的目的在于什么,她一个宫女,却突然提起他的长姐,况且今天中午给他咳……擦拭身子时,在他耳边对他说的那番话,是寓意所谓为,还是另有所图。

他遭受这些非人待遇,成了废人,没了活下去的动力,但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辱到他的头上,他本就不是个好人!

所以才一直没有动静假装睡着了来试探她,没想到听了一晚上她的饿肚子声,结果她还什么都不做,就回去了,郑言昭一时也看不透她,他只是拽着干净的被褥,突然在漆黑的暗影中发出嘲讽的一声“呵!”无端的让人战栗,就如黑夜中的鬼魅。

他舔了舔发白干燥的唇角,抬起白皙如玉的手指在泛黄的遮盖住他眼眸的布条上轻轻拂过。

随后他身子用了力气,想要起身,就好像做过千百次,他的腿抵着床板,在用肩膀顶着劲,两只手按着床边,试图让自己成功站起来,额前散乱的发丝时不时撒落到他刀削的脸庞上,呈现一种病态的美。

可是他的双手一到夜里便开始酸软无力,什么劲都没有,是曾经一个宫女想对他意图不轨时对他下过的一种药,他现在不可能叫太医来诊治他,于是到现在他的药效都未解开,而且他伤势严重。

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能动,可他今晚又不想放弃,许是傍晚莫筱竹带来他长姐的消息,让郑言昭有了振作起来的动力,让他又开始尝试“起身”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奈何他太过着急,竟生生的从床上摔到床底下去,好在他没有正面朝下,而是滚了一圈之后,躺在了地板上。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以失败告终,可是这一动作令他的后背重重砸在地板上,竟让他不停咳嗽,尽管如此大的动作,他的双腿任是无知觉,而且他现在更是动不了,无法,他只得躺在床下,好在现在是夏末,地板并不冰凉,但是只有他知道在这漆黑的屋子里,他的心就像比这地板还要冰冷,失明的双眼里满是绝望。

隔天一大早,莫筱竹早早起床,偷偷借了冷宫里的那个小厨房,奈何这个厨房食材少的可怜,莫筱竹只好拼拼凑凑做了一碗胡萝卜玉米粥,然后又简单的吃了个厨房里隔夜的白馒头就朝风雨殿去了。

等她小心翼翼的端着粥走在路上,清早的鸟叫声充刺着和煦的晨光,莫筱竹一推开大殿的门,一道阳光瞬间占满了小小的屋子,射/到地板上,照进太子殿下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他修长的指尖好像是触摸到了阳光的暖意,放射性地伸手要将眼睛上的光挡住,后来才发现这束光似乎一直从未照进他的眼睛里。

“殿下,请奴婢伺候您用早膳。”

莫筱竹害怕他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阳光,连忙把门虚掩上,转身对太子殿下福身,刚一起身,便看到太子殿下穿着中衣和躺在地板上,不由一愣。

太子殿下着一身银白色里衣外加透明白衫,一身白色里衣更加的衬托出他的身材的挺拔,应该是多年习武的原因虽然身子看起来单薄但是去不脆弱,但是还是给人一种帘卷西风 ,人比黄花瘦的病美人形象,影影约约中能看到那白衫上绣着一朵朵描边的白云,系着的银边白色束腰带松松垮垮的,看得人不禁呼吸一致。

太子殿下怎么躺在地上,莫筱竹捂住心律不齐的心脏疑惑地想。

“你怎么还没走!”

太子殿下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可能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落在了她的眼里,有些尴尬的红了耳朵,同时感觉到耻辱,他几次狼狈样都被这宫女看了去,心里突然升起厌恶和杀人的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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