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周,早晨的阳光绚烂得璀目。有光的地方便有希望,有憧憬和希望,生活的一切便值得向往。清晨的意义大概便在于,历经了一场无边的黑夜,将生活经历过的不美满的、伤痕累累的一幕翻篇,一切又变得美好,可以重拾憧憬与朝气。
这一次算是宋井桐去得比较晚的一回,因为,身边多了个人。陈玉书闲来无事,一时兴起想跟她一起去上课。上的是公共基础课,宋井桐便答应了。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陈玉书磨蹭完毕。这不,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迟到。
刚出教学楼的电梯,一眼看到解剖室门口外站了许多的人,但是谁也没敢走进去,只是远远站着一脸忍受与恐惧状,甚至还有人捂着鼻子作呕。
门口的这些人,都是同一个系同一个年级的同学。上的不是基础课程吗,怎么都站在解剖室门外了?略感惊诧,宋井桐小步地走过去,陈玉书挽着她手兴高采烈地还在说着刚才的话题。愈近,入鼻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强烈了几分。
一个女生拉住了宋井桐,是上次在楼梯间写报告的那个女生。她小幅度地对宋井桐摇了摇头,眼里恐惧倒是鲜明直白。小声地对她说道,“别进去。”
宋井桐不懂女生为何这么说,惊疑的目光略过她的脸,探头往解剖室门口看。女生眼疾手快地一把扯回她,力道之大,宋井桐倒抽一口冷气。低头,手腕红红的一条印记。反应如此之大,必有缘由,于是她问原因,“里边是怎么了?”
女生的回答尚未出口,一声惊叫突兀的响起。鬼畜般的尖叫,整个楼道回环。尖叫的声源来自陈玉书,她吓得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地看着解剖室里面,一双眼睛写满惊恐和惧怕。
宋井桐急忙去扶她,余光一瞥,胃里涌上酸水。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站在门外迟迟不愿进去了。任谁看到这场面,都吓了个胆寒。作呕,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旁边的陈玉书却直接吐了出来,吐到了地上。
周围的人捂鼻倒退了几步,厌嫌的皱眉。陈玉书顾不上旁人的眼光,又呕了几下,状似要把胆汁吐出来一样。宋井桐一手扶着她,一手顺她的后背,都顾不上自己的不适了。“,你还好吗?”
解剖室一道寒光射出来,郝教授冷漠地看着他们,一脸的严肃。一反以往的幽默风趣,“进来,谁让你们站在外边的!”严肃高扬的声音,充满怒气和威迫力,迟迟不敢进去的学生们小心地挪着步子。可是,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教授又怒,“我说的话,已经不当回事了是不是!”
尽管不情愿,他们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周围的人都越过宋井桐进去了,她左右为难,教授如鹰的眼盯着她看。一个怒视,教授不客气地对他旁边的人说,“莫言丞,把那女同学送去校医院。”重重地加了句,“其余人,统统进来!”
莫言丞是他们的一个学长,研究生在读,当时宋井桐与他一起参加了寒期的研究,算是认识。而今他出现在解剖室里,可能是作为助手的身份协助郝教授。男生走近,宋井桐低声说,“学长,谢谢。麻烦你带她去校医院,然后再送她回宿舍。”
他点头,长手接过陈玉书。那苍白的脸色,是真的被吓到了。也不怪她胆儿小,医学院的人看了都心杵,何况是她。宋井桐不放心地停留,莫言丞提醒她,“快点进去吧,不然教授就要大发雷霆了。”
迈步,一团呕吐物。宋井桐挪回步子,“学长,下去时,跟保洁阿姨说一声,让她上来清理一下。谢了。”
“嗯,快进去。”
她进去,不放心地又往回看。教授怒视着她,宋井桐低下头,旁边的同学无一没有感受到教授的薄怒。教授摘下口罩,黑色眼镜框下一双眼睛肃穆。
空气静得出奇,站着的一室的人都不敢言语,呼吸都极尽克制。每每呼吸,一股子腐臭夹着药水浸泡的味道就会侵入五脏六腑。操作台上,躺着的两具尸,有一具胸腔打开了,黑黝黝的脏器和不明的水污秽了眼。
在此之前,更加不堪入目。陈玉书看到了教授拿着钳子和手术刀,在尸的胸腔剖开一道口子,钳子一固定,手就那么伸进了里面。那种画面,最富刺激感,一下子,她呆滞了,而后才是胃里翻江倒海地涌起剧烈的酸水。而宋井桐去扶陈玉书时,看到的则是教授面色冷静的解剖的动作。
教授走下操作台,走了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走到每个人时,他们是憋着呼吸的,不敢换气。教授冷声一笑,话里行间尽是失望。“怎么,怕了?都怕了是不是?”一声声调比一声声调高,“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是医生,医生的天职是什么,这点就受不了了,那你们干嘛来学医!”
底下一声不吭,头更低。许是羞愧,许是害怕未褪去。
教授环视一圈,严肃和怒气一成不变,却也可以看出怒气渐渐压下去,倾向于讲理,“一个两个都杵在门口,是不是我不叫,没人进来了是不是?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学院向学校申请了多久才得来的机会。其他年级的学姐学长,盼都盼不来。”
平日里比较活跃的那几个男生中的一个,小声地回道,“教授,我们不是不进来,只是……真的害怕。”那腐臭的味道和恐怖狰狞色变的躯体,真的让人胆颤。
有人开了头,就有人跟着附和。“对啊教授,太突然了,而且我们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