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青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扬眉吐气的一天。
虽然知道自家亲生女儿并不待见他,只是拿他当qiang使,可是,大把大把的银子是真的啊!女儿待不待见,在什么要紧?只要银子给的够,就行了。别说是让他为难罗烈,就是让他吃屎,他都愿意!
十来个人气势汹汹的朝顾文茵家走去。
这一幕,被凤凰村的村民尽数看在眼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韩长青又发什么疯。两家结不成亲,还得结仇不成?
罗莽和罗大海一早便去了田里,他们家田多,又有几亩上好的水田,正是薅第三道秧的时候,父子俩人连早饭都是让小满她娘送到田里的。
是故,他们错过了罗家以血腥手段镇压这场欺凌的场面。
韩长青扬着脖子,鼻孔朝天的一路朝罗烈家走去。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村民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吧?”有了解内情的人,悄声说道:“韩家和远时定亲的那个丫头,被他爹卖给了镇上俞员外做小妾,前几个月,那俞员外死了,这韩家的丫头又勾搭上了府里的大老爷,下死心的要收拾远时呢。”
“这是从哪里说起来的啊?卖她的是她爹,又不是远时,她要恨也该恨她爹,怎么就恨起远时来了?”
“谁知道呢?听说,那韩家的丫头在府里可受宠了,连正经的大夫人都得看她脸『色』过日子。她现在存了心的要找远时他们的不痛快,怕是罗家在劫难逃了!”
“这可不行。”有人在边上『插』话说道:“顾文茵那丫头帮了我们多大的忙啊,我还指望着明年继续在她手里干活,赚些钱存起来好给石头娶媳『妇』呢!”
“走,我们看看去。这姓韩的也太欺负人了,他和罗家的恩怨咱们不管,可带着这么一伙人大摇大摆的来咱们村是怎么回事?欺负我们村没人吗?”
一声话落,村民三三两两朝罗烈家走去。
韩长青一行人浩浩『荡』『荡』杀气腾腾走到时,顾文茵她们一家人正围着桌子不慌不忙的吃着饭。
两荤两素一汤,两荤是咸肉炒秦椒,鸡蛋炒黄瓜,两素则是一碗南瓜藤,一碗炒葫芦,中间放着一大海碗撒了葱花加了盐的米汤。
这一桌子的菜其实并不算奢华,韩长青不在乎,他拿着韩粮玉给的银子顿顿胡吃海喝,可对于他身边这些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荤的泼皮无赖来说,却是满满的诱『惑』。这当口,已经有人咕咚咕咚的咽起口水来!
韩长青原本想着,顾文茵在知道他带着人来找麻烦后,不说鸡飞狗跳,惶惶不安应该会的吧?可,想不到的是,这一家子人竟然还有心思吃饭!
几乎是想都不想,韩长青走上前便去掀桌子,然,就在他双手按住桌面想要使力时,顾文茵手里的饭碗照着他的脸就扣了下去。紧接着罗远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放在身后的竹刀,对着韩长青桌子上的手便砍了下去。匹练似的寒光闪过,韩长青如野兽一般的惨叫震得那些想上前帮忙的泼皮僵在了那。
“手,我的手……”
韩长青顶着一脸的汤汤水水,抱着断了三指的右手哀嚎着跪在地上,瞬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罗远时拿起带血的竹刀,指着乌鸦鸦一片堵在门口的泼皮无赖,问道:“谁还想上来?”
十几个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顾文茵起身,托着早就准备好的一两碎银,看着那十来人,“是拿着这一两银子走人,还是挨刀,你们自己选吧。”
几乎是她的声音才落,十来人齐齐说道:“我们走,我们走。”
说着话,齐齐往后退眼睛却是贪婪的盯着顾文茵手里的那一两碎银。
顾文茵甩手便将掌心里的碎银朝门外扔了出去。
“呼啦”一下,一群人如抢食的狗一样跑了出去,捡拾地上的碎银。
跪在地上痛得瑟瑟颤抖的韩长青,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捡到银子后便扬长而去,看也不看他一眼,气得眼前阵阵发黑。
可是,下一刻,当一把沾血的刀架在他脖子上时,已经不是生气不生气的问题了。而是今天这条命,能不能保住的问题!
“远,远时……”韩长青哆嗦着声音,抬头朝罗远时看去。
罗远时冷着一张脸,眼睛里渗着叫人胆寒的森冷杀意。韩长青一瞬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又不敢『乱』动,怕一个不留神,便被抹了脖子。
罗烈站了起来,目光复杂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痛得脸『色』发白的韩长青,“韩长青,我们两家明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一定要弄成个你死我活的局面?”
“没,没,没有。”
韩长青快哭了,他真的好痛,他想离开这里啊!
“我以为,我们家已经摆明了态度告诉你,我们不惹事,但我们也绝不怕惹事。可你好像,一直就不明白。”罗烈继续说道。
韩长青瞪着被汗水浇淋的脸,颤颤瑟瑟的说道:“我,我现在明白了。”
“噗嗤”一声,顾文茵笑了。
韩长青一瞬扭头朝顾文茵看去,碰到架在脖子上的竹刀,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下一刻便是一股温热的感觉。他嘴一瘪“哇”一声哭了出来。
“我的脖子断了,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哇……”
这一幕恰巧被赶来的看热闹的凤凰村村民看在眼里,不约而同的发出大大的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