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轻瞥,身后角落里一对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入了眼帘。
顾文茵正想着怎么上前搭个讪多打听一些情况时,小二却在这时举着托盘走了过来。
“客官,您们的菜,请慢用。”
待小二退下,顾文茵还想再继续听时,不想那两个中年男人已经换了一个话题。顾文茵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搭个讪,打听清楚点时,耳边响起罗远时的声音。
“文茵,你怎么不吃饭?”
“哦。”
顾文茵捧起饭碗,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继续留意着邻桌两男子的对话。
只是,两人之后却是再不提并州和穆东明半句。
一盏茶后,顾文茵她们才刚放下手里的筷子,那两男子已经结帐走人。
顾文茵叹了口气,将那股想追上前问个清楚的心思压了下去,喊了小二上前结完帐,又坐了一会儿,三人这才起身朝楼上客房走去。
罗远时要的是两张床的客房,他和罗烈一张,顾文茵一张。
虽说时间还早,但因为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喊了小二送来热水,三人洗洗后便各自上床歇息。
可能是心里积着事,顾文茵睡到半夜突然醒了。
一阵凉风吹过,客栈后院一棵年头甚远的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在说着悄悄话,夜,静悄悄的。
月光穿过窗棱,在室内洒上斑斑点点的白光,被风吹动的树枝轻摇轻晃,像个舞者,将它绝美的身姿映在窗户上。
顾文茵瞪大了眼,思绪放空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脑海里却是那日在龙首崖顶白衣飘飘似要乘风而去的身影,他还会回猪泷山吗?
满室寂静中,忽然响起飘渺深远的箫声。
箫声悠扬,低沉婉转,忽高忽低,忽轻忽响,若有似无,让人忍不住的猜想,是不是在下一个瞬间它便会嘎然而止!
顾文茵翻身坐起,走到窗户边,轻轻打开窗户,月光如流水般一瞬倾泄而下,落了她满怀。
她趴在窗户上,凝神静听。
时间缓缓流逝,月隐乌云,箫声渐没,终于万籁俱寂。
顾文茵又在窗边趴了会儿,稍倾,起身打了个哈哈,转身回到床上睡了过去。
客栈深处的一间二层小楼内,武玄风收了手中上等紫竹做的箫,回头看向默然站立身后的武贲,问道:“怎么样?”
“回王爷,属下四处查探过了,没有瑾小姐的踪迹。”武贲说道。
武玄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她明明留下书信,说要来这找羲表哥。”
“王爷。”武贲抬目看向武玄风,说道:“我们可能中了瑾小姐的声东击西之计了。”
武玄风眉眼轻抬,问道:“你是说,阿瑾她留信说要来大宁县找羲表哥是假,她其实去了并州?”
武贲点头。
武玄风不由得便『揉』了额头,沉声说道:“你传信回去,让人查查,是谁将并州城的消息告诉了阿瑾,查出来了直接杖毙。”
“是,王爷。”武贲应道,但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武玄风,问道:“王爷,我们还要继续去猪泷山吗?”
武玄风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觉得并州城的那个人真的是羲表哥吗?”
武贲默然不语。
便在武玄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武贲却突然说道:“王爷,自从大公子被封了太子后,他从没放弃对表少爷的追查,当日皇上有意向南越借兵时,太子并没有自请挂帅出征的意思。等并州传来,表少爷单qiang匹马独挑古蜀国大将军时,太子立刻向皇上请旨……属下觉得,表少爷很可能就在并州城。”
武玄风不语,只是攥着紫竹箫的手却是微微泛白。
“王爷,一旦让太子先我们找到表少爷……”
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父皇亲口应允过姑母,只要她交出传国玉玺,绝不伤害大表哥和羲表哥,谁会想到,大哥会趁父皇和姑母谈条件的时候,真接带人杀进了紫宸殿!
太康帝死在大哥武玄芲剑下,之后不顾一切从大哥手下抢出皇长子,匆匆逃离京城。
大哥视羲表哥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羲表哥同样恨不得亲手了结了大哥,他们俩人不见面还好,一旦碰面,便是生死之局。
偏偏姝瑾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羲表哥在并州城的消息,留下一纸书信,连个侍候的人都没带,就悄悄离开皇宫出了京城。
“收拾东西,我们连夜起程,赶往并州。”武玄风说道。
武贲应了一声,当即下去通知隐在暗处的隐卫。
一刻钟后,武玄风披着一件连帽鹤氅匆匆出了他独居的那处幢二层小楼,匆匆朝客栈大门外走去。
便在走过天井,经过那株枝叶婆娑的槐树时,一阵树叶沙沙声后,一根湖蓝『色』的发带飘飘摇摇的坠了下来。
武玄风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等看清是一根半新不旧用来束发的带子后,想也不想的便也扔掉,却在甩手而出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发带上一朵鲜妍欲滴几可以假『乱』真的玉簪发。
手指轻轻一带,发带重新回到了手上,下一刻,鬼使神差的将它收进了袖笼里。
顾文茵这一觉睡得很沉,睁开眼的时候,耳边已经是人来人往的喧哗声。
糟糕!
顾文茵猛一把掀了身上的被子便坐了起来。
鉴于回春堂的名声,没来之前,她便想着,要早早的排队,毕竟她们今天是要赶回凤凰村的。
“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