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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为了验证顾文茵的话一样,两天后,大宁县令沈航在罗小海的随侍下,带着衙门的人浩浩荡荡来了凤凰村。
早起,天便阴沉沉的,罗烈站在廊檐下看了一会儿,说道:“怕是要下雪了。”
“大雪都过了,也是该下场雪了。”元氏说道。
罗烈想起柜子里那身崭新的棉衣。
早几天,元氏便将棉衣做好了,只是天气一直也没怎么冷下来,除了刚做好的时候,元氏让他试了试大小,之后便再也没上过身。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几天他竟然异常迫切的希望下场雪,那样的话,那身棉衣他就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穿上身了!
而老天好似听到了他的祈祷一般,天果然变冷了!
罗烈眼底绽起抹浅浅的笑,也就是在这时,穿了一身大花袄的小满一阵风似的朝他们跑了过来。
远远的小满便问道:“叔,婶子,文茵在家吗?”
没等元氏开口,正在客厅八仙桌指点罗远时写字的顾文茵,动作飞快的下了桌,走了出来,“小满,我在家。”
“文茵,我爷让你去我家,县太爷来了。”小满远远的站在那,喘着粗气说道:“说是今天就要进山,我还要去喊猎户叔和驹叔他们,你快些啊!”
话落,小满转身便朝罗猎户家跑去。
“小满,你去喊你驹叔吧,我这就和文茵一起过去。”罗猎户从屋里走了出来,对小满说道。
小满哎了一声,掉头往罗驹家跑。
顾文茵早起觉得天有些冷,便将元氏做好的那身新棉衣穿在了身上,既然要进山,自然不可能穿这身新衣裳去,转身便要进屋换身旧衣裳,却被罗烈喊住了。
“文茵,别换了,就穿这身衣裳去吧。”罗烈说道。
顾文茵连连摇头,“叔,我还要穿着过年的呢。”
“过年再重新做一身。”罗烈一边不容分说的喊住了要回屋的顾文茵,一边冲元氏使着眼色,示意元氏帮着劝一句。虽然元氏自嫁给顾晔霖后就一直受着小周氏的打压欺凌,但顾晔霖那时候手里尚且有着大周氏的嫁妆,元氏也带了一笔不小的嫁妆过来,夫妻俩在物质上还真没受过什么
委屈。有了顾文茵后,她和顾晔霖更是倾尽所有,提供能力所及范围内最好的给顾文茵。别说是一身棉衣,顾文茵在顾家那些年,什么样的绫罗绸缎没穿过?见客的衣裳又何曾
重复过?可眼下一身最普通的棉衣,她却当成了宝贝一样的呵护着。
元氏心里那个难过啊……
“令淑!”
罗烈迟迟等不来元氏开口,只得出声提醒。
元氏一惊之下,抬头朝罗烈看去,“怎么了?”
罗烈是个聪明人,几乎是元氏抬头的瞬间,他便捕捉到了元氏眼底的一抹痛色,并且敏锐的感觉到这痛必定是和顾文茵这一身的棉衣有关。
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翻过年,文茵就十岁了,令淑。”
元氏当然知道翻过年顾文茵就十岁了,却不知道,好端端的罗烈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元氏突然就明白过来。
罗烈这是想让顾文茵在县太爷跟前刷个好感,看能不能得了县太爷的亲睐,日后好嫁到县城里去!明白过来的元氏万分感激罗烈的这份心意,却又深知机会惘然。
可,哪怕只有一线机会,她也是要拼一拼的。
当下便对顾文茵说道:“你罗叔说得对,你是去见县太爷,总要穿得像个样子。别脱了,就穿这一身去吧。”
“可是……”
“别可是了。”元氏催促道:“你猎户叔等着呢,快些去吧、”
果然,元氏的话声才落下,远处罗猎户已经扬声喊道:“文茵,你好了没有?”
顾文茵没办法,只得朝罗猎户小跑了过去。
客厅里,罗远时写完最后一个字,毛笔一搁便大步走了出来,“爹,婶子,我过去看看。”
没等罗烈和元氏开口,他便大步朝着顾文茵和罗猎户追了上去。
李木荷则是洗了笔和砚台,收好罗远时写的那几页大字,这才和罗烈,元氏打了一声招呼,也去罗莽家看热闹了。
“顾?”四十出头,穿一身靛蓝杭绸袍子,生得清瘦却精神矍矍的沈航打量了一遍顾文茵后,说道:“原礼部员外郎顾重山是你什么人?”
顾文茵垂眉答道:“回大人的话,小女不认识什么礼部员外郎顾重山。”
沈航不由拧了眉头,“不认识?”
“是的,不认识。”顾文茵坚定的答道。
她不认识什么原礼部员外郎顾重山,她只知道前朝礼部员外郎顾重山!
虽是一字之差,可有句话不是叫,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吗?
是他县太爷没把话说清楚,可不是她顾文茵刻意隐瞒!沈航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得了顾文茵的否认,也没有接着查根问底,而是话峰一转,问道:“里正说你带着村里人时常出往猪泷山采挖药材,本官问你,你在那山里可遇
见什么奇人怪事没有?”
“没有。”顾文茵说道:“除了遇见过周边村子的猎户一回外,再没遇见别的。”
沈航朝顾文茵身侧的罗猎户和罗驹看去,“她说的是真的吗?”
“回大人,是真的。”罗猎户胆子大点,吸了口气,说道:“那天我们进山遇见一只野猪,还是那个猎户帮着将野猪打下来的。”
沈航捋了下颌下的山羊须,“本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