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的时候,葛青梅就醒了过来,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眼前布满了红光。细一看,才发现是脑袋上盖的红盖头,自己正端坐在床边。
咦,怎么回事?昨天……
啊,对了!昨天她是跑进葛落星的屋子里了。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将双手放到自己眼前,在看到身上一套新娘装后,有些发怔。她很确信昨天应该是不小心睡着了,并没有换过衣服。
难道……
又穿越了?
“快去把新娘子接出来啊!”屋外有声音传来,似是满心欢喜得有些激动,那嗓音都有些变调,让人听不出来声音原本的模样。
这时候,屋子的门被人打开了。
一双手牵过了她,将她拉了起来,引着她往屋外走。
眼帘里是一晃一晃的红盖头,随着这盖头一增一减的是亦步亦趋的步子。
葛青梅有些怔忡。
第一次穿越尚且可以叫意外而来的新鲜,好歹还能整理好自己对待事物的态度;可这又来一次又是个什么说法?
心中终究还是不由得生出了几许惶恐。
这一次,还能遇上葛家那样温和的家人么?还能遇见那个……他么?
红绸缠绕绣球的一端被人塞进了葛青梅的手里,周围无法看见的人笑谈着,嗡嗡嘈杂成了一片。
时不时有几个顽童绕着一对新人打闹,总想着要去抓一把那喜服,却总是连连被一旁的大人笑着拉住了。
有人扶着葛青梅,将她带到了一方软垫前。
此时便有司仪唱诺道喜词。
一旁的新郎便要和她一同拜天地拜父母。
哪知葛青梅一个趔趄,便要栽倒。她身旁的新郎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住了她。
“怎么了?”新郎关心出声。
这声音……
葛青梅心头一跳,忙抓下盖头。
“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
“你……我怎么……”
“好了,别闹了。”
两人快速低语几句,新郎又“呼”地抓起盖头盖在了新娘的头上。
前来观礼的人先是小小一惊,随即发现两个新人在窃窃私语,不禁有些好笑,便是在一阵笑语声中叫嚷着要快快将那迫不及待终于如愿的新娘子塞进屋。
新郎少有表情的脸上,那一双眼睛倒是瞧着那马上窘迫低头的新娘子,闪闪发亮。
葛青梅被一群人笑话心急,一脸发烫。当被人安排坐在屋里后,便有些紧张。
屋里倒是没什么人留下,新郎也被叫出去喝酒待客。
不过一群看笑话看得起劲的人,没忘走之前还调侃一番——
“小梅子别着急,我们找新郎官喝了酒,就赶紧给你送回来。”
“哈哈,那怪不得小时候要嚷嚷着要小星子当童养夫呢!”
“果然等不及了。”
“不着急啊,不着急。会给你还回来的。”
夹在人当中奔跑的小孩子,也没忘了学嘴起哄:“新娘子新娘子莫着急,喝了酒呀,就把新郎还给你!”
一堆人凑着热闹把新娘子塞进了新房,便闹哄哄地把新郎带走了。
听着似乎是没什么人了,葛青梅才悄悄把盖头提了个角来偷看。刚刚是谁扶得她,她不清楚,身旁会不会有人她也不知道。却是刚把眼前的视野拉开一点,就听见了声音。
“就知道你不听话。”
葛青梅闻言一抖,忙规规矩矩地坐好,倒是有几分疑似小家碧玉的模样。她安分了一会儿,又有些坐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去喝酒了么?”
“嗯。”
嗯?什么意思?
葛青梅一愣,真去桌席上喝酒了,人怎么会还在这儿?
“你可别逗我呀。”
“怎会。”声音顿了顿,“这酒倒也不错。”
葛青梅听着耳畔响起的声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是没能忍住一把抓下了脑袋上的盖头。
屋里确实没人。
“唉,你呀。”那声音叹息一声,还是道,“乖乖把盖头盖好,你自己可掀开了两回了,好歹也让我掀开一次呀。”
虽说不上是刻意的结果,葛青梅闻言却仿佛得逞般一笑,还是乖乖把盖头顶在头上了。他的话,总归还是会听一听的。
“恩……”
听见耳边声音满意的喟叹,葛青梅便知自己如此乖巧,新郎还是挺开心的。
即使带走新郎的人们吆喝着要把新郎早点塞进新房,不能让新娘等心慌,这些个家伙却还是在一阵阵玩笑起哄中轮番给新郎灌酒,好像不将这穿喜服的灌趴下就对不起自己来一趟一样。
新郎虽然不是一脸傻笑,却也是目光清亮眼中有情。挨个接下祝福也挨着饮下酒,基本与所有来到的客人对饮完后,也显露了醉意。
宾客们大致觉得这新郎酒量不错,却又瞧他似有些摇摇欲坠,说上几句客套话也就放过他了。谁让心急火燎急着要看新郎的新娘子还等着呢!
葛青梅听见门响的时候,便问了句:“谁呀?”
“是我。”
听见是葛落星的声音,葛青梅心跳快了两拍。就算知道新郎是他,葛青梅还是觉得有些恍惚,不真实得像进入了另一个梦境里。
葛落星轻轻将门锁上,指尖捏诀一弹,便将整个屋子都隔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隔绝了此间外的一切视听。
葛落星缓步走近,小心地掀开了葛青梅的盖头。她低垂的头,似有些羞意。
葛落星挨着她在床边坐下,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