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酒宣泄,有人用言语去诉苦,而张幸两者都占,或许是压抑久了,也或许觉得有人会帮他……
道长看着他,笑道:“你觉得那个小队长怎么样?”
张幸虽醉了,但心里却清楚的很,刚听到这个问题有些疑惑,明明是说自己的故事却问这个问题,他没有想太多,随口说道:“此人吃软怕硬,欺压百姓,我定会汇报李大人!”
三问道长又笑了,“今晚他有血光之灾。”
张幸愣了一下,难道不是骗他的吗?真有血光之灾?
赵一痕自然懂三问道长的意思,也清楚道长之后说的哪几句话,纯属诈守卫队长的话。地址已经明确,城南杨宅西南厢房,如此高明的手段,也让赵一痕惊叹。
三问喝着酒,目光不善地看向赵一痕道:“这事你最拿手哦~”
赵一痕脸上毫无波澜,喝了一口酒,心里默算着各种可能,是小白透露的?妹妹?陈媛媛?
他将手伸到三问面前。
三问见状,不急不慢地将手伸进怀中,将没送出去的一两银子放到赵一痕手上。
如果说之前还不能确定三问到底知不知道,那么现在已经很明确了,他是知道的。
赵一痕感觉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甚至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面前的道长窥探了。他伸着的手,久久没有收回。
他才是命的主宰,虽功夫不及三问,但也绝不能受其摆布!
手中的银两,放在桌上,手也伸了回来。
道长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开始的嬉笑变得奇怪,甚至有些疑惑。
赵一痕紧绷的心,松了下来,这场心理的过招,他赢了,当然如果有以后,三问将会一直被他牵着走。
张幸昏醉的眼睛,看着两人一问不答,伸手放钱,又不要钱,一脸茫然。
三问道长像是明白他的意思一样,笑道:“你的这位兄弟,会帮你解决的!”
张幸有些欣喜,立即站了起来,握住赵一痕的手道:“我张幸有幸,若赵兄能帮我,以后用我张幸之时,定会竭尽所能!”
赵一痕看了一眼三问,他知道,这是三问给他下的难题,或者说是又一较量的开始。
轻拍着张幸的手,生硬道:“不用!”
他的这种交流方式,张幸早就习惯,毫不介意,此时见赵一痕就像是救星一般,全然没了当初的敌意。
张幸心情大好,嚷着要再喝三坛,只是他的酒量确实太差,很快就喝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都不带说话的。
赵一痕本想一走了之,所谓的帮忙,于他而言,从未承诺过什么,与张幸也不熟,完全不需要揽这活。但想到刺杀杨玉花计划受阻,兴许他可以帮上忙,便走到了一楼,向柜台丢了50两银子道:“让你女儿背我兄弟回家!”
兄弟二字说得很虚,毕竟和他称兄道弟的人太少,也不会向任何人称兄道弟,这是首次!
孙掌柜一看五十两银子,眼角微撇,微微计算着今天的帐,六坛酒,三两,四道菜,二两。加起来十五两,这么计算下来,女儿陪一次四十五两!
值了!
孙掌柜眉开眼笑,拿起银子,连忙点头道,“好!好!好!”
张幸做了一个梦,梦见孙木香成了他的妻子,他病了,孙木香一边照顾他,一边给他喂药,药沿着嘴角流了出来,她用自己的丝巾轻轻擦拭着。
张幸终于忍不住了,将贤妻拥入怀中,深深地亲吻着她的额头,怀中的可人儿不住地挣扎着。
“木香,我终于得到你了!”
“你知道吗?我多想帮你,让你离开你父亲。”
“可是,我没用,让你爹看不上我,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受折磨。”
“今天,我真得很想揍他,可是我不能犯事,否则我就会被李大人革职,我就再也没资格看到你了!”
贤妻听完这些话,没有再挣扎,任凭张幸亲吻着她的额头。
张幸的苦,诉完了,闻着贤妻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嘴缓缓向下,小心翼翼地接近孙木香的唇……
黑夜过半,街上酒楼客栈陆续打烊,迟月酒楼处,孙木香向赵一痕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
赵一痕摇了摇头道:“不后悔?”
孙木香呆在原地,久久才化为一声叹息。
“不后悔!”
成都没有下雪,但干冷的风还是让人刺骨,孙木香双手揽腹,弯着身子,一瘸一拐地进了酒馆。
刚进酒馆就听到孙掌柜的喝问。
“腿怎么了?”
“没……没事,只是碰到桌子了!”
“今晚好好休息吧,唉!”
有风起,如刀割,赵一痕站在大街上,看着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窗,油灯一盏,诉说着一家人的秘密。
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他不怕孤独,也不怕寂寞,只怕找不到一个温暖的家。
他回味着孙木香的那句不后悔,他分明感受到了她的决绝!还掺杂了别的东西,是情,是爱。
他终于有所动容,呼了一口浊气便隐没在了黑暗中。
杨宅内。
守卫队长跪在正堂中,不住地忏悔,“哥,我错了!真的错了!”
“杨正义,你说!我杨出易给你的银子不多,还是你对我杨出易有意见?”杨出易狠拍着桌子,恨铁不成钢道。
“哥,祸已闯出,您就说怎么办吧!”杨正义此时已经没了做守卫队长的嚣张,取而代之的声泪俱下。
“哼!你还有脸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