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柳如卿的恼怒,赵一痕没有当作一回事,或者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破罐子破摔。
从救柳如卿的时候,他就想过他们会这个结局,因为他本就是想要利用她,没有掺杂别的念头。
若说理所当然,他两关系却没有理字所在,她无条件的给了他冰蚕蛊,他也想方设法救了她。
这个世界上的人情,最是难以说的清,就像砚秋,赵一痕欠了她太多,也依然在索取,还要利用她最后的价值,最后再杀了她。
而至于他们感情的事,他从未想过,就连陈媛媛都只是一个意外!而这个意外,令他已经伤透的脑筋。
偿命村第一守则就是不能动情,哪怕是友情都不可以,然而赵一痕两样都犯了,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成都府中,连任务都没有完成。
不得不说,他将利益已经贯彻到他最深的骨子里,但自己却又讨厌这样。
他喝着酒,一直到天黑,今天这步险棋算是下完了。
柳如卿坐在床头上,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兴许现在他主动一点,也许柳如卿会立即释然,但他没有这样做。
夜深时,他走了出去,连对柳如卿招呼都没打。
柳如卿气得直哆嗦,抓起他的酒壶就是一阵猛灌,可是这就太烈,喝一口顿时感到肝肠寸断。
这到底是什么酒?
再往地上看到两张废纸屑,上面还沾有药粉,她舔了一口,果然有一股辣在舌尖炸裂。
而后只觉得脑海间一片清明,思考起赵一痕这些日子的行动来,仿佛是一副副画一般,清楚的绕在脑海间,哪怕是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笑容都清晰无比。
但她发现他根本看不懂赵一痕这个人,若是全是为了阴谋,他为何要救自己?为了要帮湘君?为何复了勐勋国?这一件件事连起来,更让她难以捉摸。
她摇了摇头,恍然才发现这药粉竟然可以让人保持清醒,令人思考起事来更加明锐!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
不,他只是个杀手!
否则也不可能有很多事都不告诉她。
柳如卿追了出去。
……
赵一痕先是去了城南的义庄,捡了一些纸钱和香烛。
他佝偻着背,拄着拐,靠着棺木一张张叠好,再捡起来。
“捡死人的东西,可是要折寿的!”
这时不远处走过来一位老者,也是个驼背,还拄着一个金色发亮的拐。
他额头上的皱纹松弛,两道白眉都快要压到了眼睛,而他的眼睛更是被挤成一条缝。衣服老旧不堪,黑色的短褐都快褪了颜色,露出大块的斑白。
行走起来,也是颤颤巍巍。
似乎是走累了,便停了下来。
赵一痕抬起头,看着他,缓缓道:“你不是衣庄守门人!”
老者嘿嘿笑道:“是与不是又有何关系呢?就像你也不是江南不老人一样!”
身份暴露了。
赵一痕想到了这一点,随后向后看去,果然走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子,手执长剑,像是闲庭漫步般走了过来。
他们二人正是江南不老人!
江湖中人不知道,江南不老人当年是真的没有死,而是被偿命村救下,从此明里他做他的江南不老人,背地里便是偿命村的刺客。
任务简单,报酬丰厚,时间还很自由,当时他一口就答应了。
赵一痕也正是因为他们是偿命村的人,所以才伪装成他们的模样,本以为他不会在意冰蚕蛊这些东西,看来现在的他,是动了心思。
那老的叫莫刀,小的叫卫杀。很明显,他两的名字都是自己取的,一个比一个狠辣!
他们来了,那自己也要完蛋了。
“不过借了名头而已,何必舞刀弄枪呢?”
赵一痕看着老者,将背上的面饼丢了出去,身体也站直了。
莫刀却笑道:“借我们之名,也得看看你用什么交换!”
既然不老人是偿命村的人,那他们自然知道赵一痕是何许人也,所以当那个江湖盛传有冰蚕蛊的赵一痕就是偿命村的人时,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也想用用这冰蚕蛊。
赵一痕也没想到,再偿命村八百年都见不不吱声的两个人,竟然也赶了过来。想想都觉得自己之前暗杀生涯都把自己好运用完了,又或者近些日子缺德事做多了。
他没见过这两人,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的弱点,他所知道的,就是他们的事迹,故而现在面对他们,很难有把握逃命。
掌心开始发汗,他一外围新编,怎么可能打得过内门中钦点的人?何况此刻的伤还没有好,逃的机会更加渺茫。
该怎么办?
赵一痕看着两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很显然要杀人夺宝。
冰蚕蛊真的要易主?忽然他想到了,此刻冰蚕蛊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柳如卿身上,因为那只小蛇特别喜欢跟柳如卿缠在一起,还一度被赵一痕认为它是一条色蛇。
如此,他想到了一招缓兵之计。
“冰蚕蛊不在我身上。”
莫刀脚下微顿,卫杀却不停下。
莫刀问道:“在那苗女身上?”
赵一痕点了点头,又道:“我带你们去见她!”
莫刀和卫杀对视了一眼,仿佛相互商量着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两人相互看了几息,才点了点头。
赵一痕微微松了一口气。
却在这时,柳如卿走了出来,身着红衣的她面色冷峻,双目也冷冷地看着赵一痕,让她平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