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热闹非凡,不是因为这些人没事可做,而是赵一痕和苗女的故事让人听的感动想打人。
“说书的,能不能换一个,这个故事都听了八百遍了!”
“就是啊,你说不腻,我们都听腻了!”
“整天就知道谈情说爱,能不能干点正事!那赵一痕到底在哪儿?什么时候出来啊!我们等着听续事呢!”
“……”
茶馆里顿时陷入了尴尬境地,那位说书先生显然也没想到这故事才不到半个月就已经过时了。
故事还要说吗,显然是说不下去了。
于是又讲了一段庄周梦蝶的陈词滥调,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这个老旧的故事比这新故事还要受欢迎。
可能是他们听赵一痕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大街小巷都是传扬着他的故事,就连夫妻吵架,女方都会骂道:“你要是有赵一痕那样好,我都懒得计较!”
赵一痕真的那么好吗?
柳如卿挑着的白眉,俏生生地笑道:“爷爷,你的故事真的是广为流传呢!”
虽然她并没有听过完整的故事,但她却是亲身经历,虽然她当时昏迷不醒,但这背后的凶险自是清楚。
然而她对那份凶险与英雄救美的故事并不是还在意,真正在意的是赵一痕的想法。
赵一痕驮着背,喝了一口茶,卡着嗓子吐出苍老的声音,笑道:“孙儿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定不要轻信于江湖传言!”
话虽如此,但他对许万书的传播能力还是相当认可,这次是真的帮了他的大忙,以后勉强上点心吧。
这里故事听不到,那便去别处,柳如卿是跟这故事卯上劲了。
她第一次来中原王朝,自当多去转转,不管大街小巷,还是勾栏宝市他都要去看看。
赵一痕觉得既然她来了,就应该去带她去逛逛,而自己的事就暂且放一边,他先要找江小白。
当他们正要走时,却听到邻桌在议论着什么。
一人说:“故事再好听,也是离我们远的很,都是虚无缥缈的事!”
另一人却道:“说的就跟你有故事似的?”
那人一听急了,道:“谁说我没故事,我那三表舅的叔叔的女儿,乃是成都府有名的才女杨婉儿,她要出嫁了,就在这个月中,说是要给李大人冲喜!”
另一人问:“嫁给李大人?我可知道李大人可是要纳陈媛媛为妾,他不会也要纳杨婉儿为妾吧?”
那人道:“不不不,我可是知道一手消息,她要嫁给一个姓白的商人,他们一同去往大理国,经历了一场旷世奇恋,那简直就是感天动地啊!”
另一人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道:“我却听那位大小姐,不是在比武招亲上相中一位姓赵的大侠吗?怎么又嫁给其他人了?”
那人道:“嗨,富人家的事,只要没嫁出去,都能悔婚!”
接着那人就开始说起杨婉儿和白允在景昽国的相知相爱。
这些赵一痕都知道,便没有在听下去,而另一个消息,就让赵一痕很是气愤,这李大人是要娶陈媛媛吗?那可要问他答不答应了!
柳如卿看着赵一痕一脸杀气的模样,便知道他们口中的陈媛媛就是赵一痕一心想着的女人了。
她有些吃味,但却没有说出来,而是笑道:“我去会会她?”
赵一痕看了她一眼,这位圣女的行事非寻常女子,自有分寸,也没有说话,就当默认了。
柳如卿又道:“不过,你得答应我,陪我看着成都府的风景!”
赵一痕没有理她,走了出去。
离开茶楼,最先去的是青羊观,他不能直接去找江小白,因为他的身份暂时不能曝光,不过倒是可以从青羊观得到一些消息。
柳如卿看着一路高檐翘角的建筑,华丽衣着的路人,总是新奇不已,像是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样。
最后强行拉着赵一痕进了一家布庄,就是一顿乱翻。
她找来一块红布,量在身上,对赵一痕笑道:“你看这颜色怎么样?”
赵一痕摇了摇头,心想,你现在是女扮男装,穿红色衣服会显得很娘!
但布庄女掌柜可不这么认为,扭着臃肿的身体,眉开眼笑,一举一动都显露出真心的赞美:“小相公肤白貌美,自当选用红色,既显大气,又显架势,姑娘家看到了哟,没一个不爱上你!就连老身见了,也不免有些春心荡漾呢!”
说着她还捂脸羞怯起来,令赵一痕大感反胃,倒是柳如卿被她夸的飘飘然,当下就道:“就这布,不过可以帮我做一套,哦不,两件衣服!”
女掌柜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俗话说红配红,绿配绿,你还得配一件红色的鞋,当然,若是你要做阑衫还得配个红单衣,这样更加完美!”
柳如卿一愣,没想到中原王朝穿衣服还这么讲究,本有退意,但听着这掌柜夸的实在让人舒服,便一咬牙道:“好,就听你的!”
掌柜一听,拿起木尺,走上前去,笑道:“来,我给你量下尺寸。”
柳如卿很配合的伸着手臂,掌柜拿着木尺,东摸摸,西摸摸。口中还喃喃道:“真是好俊的相公,若是老身少来二十岁,定是非你不嫁!”
说得柳如卿面红耳赤,心想自己真的有那么好看吗?今天一路上都有人这么说的。
赵一痕站在一旁,看到掌柜量她胸围的时候,分明抖了一下,这话说的恐怕言不由衷。
商贾之口,不可尽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