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时。
赵一痕杀人,都是轻描淡写,心中没有颇多的情绪,哪怕杀的是无辜的人。
流在他骨子里的血,本就是冰冷的,而杀了这些官兵,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刀映着满天星光,挥向无辜的人。
这一夜,如同堰沙帮一样,让赵一痕的刀,足以喝饱。
刀声,惨叫声惊起了家家户户的人。
灯光再次点亮黑夜,他们都看到了,看到头发散乱的人挥舞着刀冲向数十名官兵中,有人应声倒下,有人依然提着刀对那人抵挡。
这些百姓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看,只能透过窗户缝响外看去。
有人兴奋,有人忧,兴奋的这群官僚终于得到报应,忧的是当街杀官兵,这天下恐怕要乱了。
也有人为此而惊心,这一人之力,能杀得了这么多官兵吗?要不要帮忙?
各朝各代都有恨官府的人,毕竟官府也是人,不能将自己的做法让每个人都认同,只能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尽可能地让当地百姓过的好一些。
那些施加压力的官府,也是很少的特例,只是这些人融在所有当官中,免不了一粒老鼠带坏一锅粥,让所有人都开始痛恨官府。
当然也有自甘堕落的当官者,他们就像出处茅庐的秀才遇到江湖的大染缸,一开始满口仁义道德,后来忍不住将手伸向别人的口袋,不是偷盗,更像是抢劫,将无利不起早,有钱走遍天下的道理转成了自己的座右铭。
有人说,改变不了这个世道,就要学会享受这个世道,而真正在乎真心的,却会越来越少。
孤立无援,便是由此而来。
官府有官兵,但杀了这些官兵呢?
那位官老爷四处逃窜,如受惊的野马,走到一家走廊的柱子上躲着不敢发出声。
赵一痕想杀它很多次了,都被他用官兵挡住了自己。
官兵越来越少,血也越来越干,没有一个百姓站出来维护,倒不是没有人愿意出来帮助,只是这要命的事,谁也不敢。
血水流得满街都是,在这样的黑夜里,那些血水,就像一滩水一般,看不清颜色。若没有躺着的尸首,定以为是天上下了一阵大雨。
还有十几名官兵没有逃走,而是保持两丈的距离向后退。
赵一痕此刻也有了耐心,慢慢地向他们靠近。
月光很沉,这些官兵的心更沉,他们知道眼前的人并不着急将他们杀死,而是在等待着猎物上钩。
只是这猎物是谁?
他们并不知道,只能将官老爷拥簇其中,希望他不受到一点伤害。
官老爷,肯定有后手,否则这些官兵早就逃了,谁没有事跟命过不去?
赵一痕在他们面前,耐心地等着,此时离子时还有一些时间,他漫不经心的从怀中取出酒壶,竟当着他们的面喝了起来。
这样的一幕,哪怕是房间里的百姓看了都感到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他们心想,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光,现在还有闲情喝酒?
这些官兵心里谁不是这样想的?
但他们想的更多的是,你就喝吧!一会你就没机会喝了!
这时,官老爷开始指着赵一痕叽里呱啦地说起话来,他的表情很丰富,时而嬉笑,时而严肃,时而严厉,但怎么说,面前的人像是听不见一样。
几个官兵小声地官老爷道:“他好像听不见!”
另一个道:“可能是听不懂吧!”
还有一个人道:“可能对老爷您不屑一顾!”
——
官老爷听后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好,只好不再浪费口舌。
不多时,忽听城门大开,像是老旧的木门发出“咯吱吱”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更有种开棺材盖一般。
很多人百姓听后都觉得这个人恐怕离入土不远了。
他们自然也不会前去提醒,更不会前去帮忙,就像对待官府一样。
赵一痕这才将酒囊收起来,动作很慢,若是陈老爷现在还活着,恐怕定会知道他想做什么。
从城门外传来一声紧促地马蹄声,听起来,人数不少。
而在楼上的人们,此时已经看到了城门处一行近百人的队伍,骑着马向这边快速走来。人们心想,这下这个人多半是废了。别说是武林高手,哪怕是深山老林的绝世高手也不敢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
赵一痕依然没有让这些官兵走,而是转过身看向一群整整齐齐到来的军队。
目测了一下,不过两百人。
赵一痕心想,对付他一个人,来两百人也是对得起他了。
为首的,应该就是守城的将领。
这些军队虽然没有边关的镇守要重要,但他们的力量,却是不容小觑。
为首的将领看着官老爷,大笑道:“一个小小的毛贼都害怕成这样,你这当官的,也不怎样呢!”
文武官向来不和,文官在武官看来,兴许只会动嘴皮的能耐,而武官在文官看来,只会粗鲁用事,有辱斯文。
而此刻官老爷见到将军来了,也安下心来。整理了衣衫,捏着一把络腮胡,道:“一个人能杀死这么多人,我想,你也会害怕吧!”
他的声音很淡然,完全听不出一丝恐慌,还开始说起了道理。
武将自然不服,但眼下看到躺着几十具尸体时,不禁皱了眉头,对着赵一痕叫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行凶!”
文官有些同情地看着他道:“别问了,没用的!此人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