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霁不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此时此刻,他好像有损他当前的威名!
不过现在,夏昭离他们应该已经把非意的尸体送回雪羽楼了吧——
三护法回来复命,却谁不敢说阿婧孤身一人前往掩陵报仇的事情,这样恐怕……
那一时,下午,沈绛坐在花园的长亭里和花溪对弈,彼此都是很沉静的人,这样一看,总觉得是婧姑娘的格格不入了。三护法缓缓地跪在地上,跪了一排,全部俯首复命,一言不发。沈绛好像是知道结局,知道琴非意会死,所以这件事他也没有那么的放在心上。随口的一问,“阿婧呢?”
三护法低下头,不敢言语。
沈绛拿着棋子轻轻敲击了水榭的栏杆,觉得气氛不太对劲,缓缓地丢下棋子朝着三护法质问,“她人呢?”
“婧姑娘,婧姑娘不忍非意姑娘就此身死,随风霁,往着北郡去了……”当头一棒,一连见到沈绛说出几遍“不好”,脸色忽然苍白,猛然立起衣襟带翻了棋盘也不管,正待花溪询问,却发现一阵风过一般,那个白衣楼主以不在当处。
花溪不禁深思,比起阿婧,其实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她本就只是个替身而已,那会得到如婧姑娘般的万般宠溺与尊荣,她现在奢求的不过是痴心而已。
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
缓缓跟了上去,却听见沈绛正在低低的咬着牙,几乎恶狠狠地道,“如果她死在宋临悉手上……我,我——”在那一瞬间,看到他的眼神,花溪却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心头腾然一跳。
“咳咳,咳咳!”正在震惊之间,沈绛复又猛烈的咳嗽起来,连忙举手捂住嘴,可血液却从指缝中不断涌出。周围的属下看着,脸色均已是苍白,但没人敢出声。
若他真的是在乎,那为什么总要那般的心口不一?
有一种隐忍其实是蕴藏着的一种力量,有一种静默其实是惊天的告白。
恍恍惚惚,沈绛自己觉得身子有些飘飘然,缓缓地觉得有些负重感,全身瘫软的躺下,好像卸下一切的沉重,缓缓闭上眼睛,在最后一刻他还看见阿婧在她面前微笑。
急火攻心——
不过在北郡掩陵,又是另外一番的景态!
“他就是怕,从一开始,他就害怕!”这个声音清脆而又熟悉,是风霁最为熟悉的声音了,是他曾经青梅竹马的声音。其实说到青梅竹马,琴非意是他故意遇见,只有宋临絮才是他真正的青梅竹马。
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听闻殿内的争执言语,立刻收敛裙摆莲步轻移。
相比起琴非意,她其实并不逊色。
可见宋临絮的出现让风霁有些难看,好像是一张虚假的面皮,马上就会被摘下来,马上就会变得体无完肤?
不要让阿婧知道风霁是利用非意!
若真的是利用,那他就真的,隐藏够深!
“从一开始他就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得到,害怕承担,害怕付出……”
“什么意思!”阿婧越听越觉得细思极恐,她好像猜到了结局,好像猜到了后面这个女人会说什么。
“婧姑娘是吧,恐怕你现在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吧,奉劝你一句,若你单纯为了风家而要讨伐北郡,根本一点都不值得……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的要迎娶琴非意,难道你真的以为他是为了真情?”
“她说的……”阿婧缓缓转过头来,望着张皇失措、不知怎么办的风霁,此时他的眼神正在逃离,莫名的恐惧涌上来。
“婧姑娘,你难道看不出我对非意的感情吗,我是真的爱她,难道你要相信宋家兄妹的言辞,非意死的太不值得了。”明显的紧张,放快了言语,他显得特别的虚伪。
宋临絮转过身去,放声大笑,还真的一种心疼阿婧的表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婧姑娘,你可相信他的花言巧语?”宋临絮也不多说什么,她知道阿婧很聪明,其实已经看出什么,不过多辩解,就等着风霁自己露出马脚。
风霁不以,觉得自己好像事态暴露,趁着阿婧和宋临絮不注意,拔剑向着宋临絮而去,在场的人都还未缓过神来,当时机真的是快。不过瞬间之下,阿婧已经离开四鬼的包围圈,朝着风霁迎上的剑踢了一脚,顺势踢开了朝着宋临絮的神兵。
“你这么着急杀人灭口,真的是有事瞒着我?”
“婧姑娘只知琴非意喜欢风霁,可知道风霁利用此次婚嫁,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家族地位……他以为他脱离掩陵就能得到雪羽楼的救赎,诚入门下?他以为他娶了琴非意就能成为陌渊的意一员,他以为他有了婧姑娘作为靠山就能救获她风家百余人的性命……婧姑娘你不觉得可笑吗?若非雪羽楼主昭告天下与掩陵势不交好,那他这次的计划,恐怕就成功了。”
用琴非意婚嫁的借口作为幌子,求得婧姑娘的默许,以风家满门作为赌注,只求自己能够寄身于陌渊。风老爷当初来潼中见沈绛跟阿婧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打算好了,自己的家族恐怕这一生都无法脱离掩陵,只要自己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