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一起,屋中顿时暖和起来,李奉英取了一侧的蒲团理了灰尘坐下,将先前那些受潮的柴草放在火堆旁烘烤。心想:“木姑娘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小庙栖身?”
“是谁?”正自遐想,忽听得门外一个女子厉声喝道。李奉英一惊,下意识地忙拿剑起身。他扭头看去,只见门口站了一位身着黑白色长袍的女子。那女子面容姣好,却未蒙面,腰悬长剑,左手提着两只野兔。她身上衣着黑白二色,不似冬装,却像道袍。李奉英猜到这女子便是木惜怜的师父,刚想开口,却不料那女子忽地右手一挥,霎时间便有三枚金锥从她长袖中飞出。李奉英一惊,忙向后一跃,跃上莲台,手中长剑飞起,当当当三声格下了那暗器。
“小贼身手不错。”那女子哼了一声,丢开手中两只死兔。她双臂交前,左右开弓,猛地一挥,只听得嗖嗖声不断,一瞬间竟是有数十枚金锥从她袖中飞出。那金锥铺天盖地,便如一面巨网,直朝着李奉英盖了过来。李奉英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知道她这一招自己决不能挡,因而纵身一跃,半空中已勾住了顶上承梁。只听得一阵乱响,那数十枚金锥已尽数打在了那佛像之上,李奉英悬在梁上,低头看去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那女子所用金锥各个都有一指来长,此时钉在那佛像上,竟是都没进了大半。“要是给射中一两个,只怕骨头也给钉穿了。”李奉英这么一想,抬头见顶上一个空洞直通二楼,心想:“先脱身再说。”身子一勾,双脚翘起,整个人自下而上地已从那洞中钻入了二楼。
“这人不是木惜怜师父吗?怎得忽然对我动手?”李奉英落地横剑在前,心中想道:“莫不是此人不是木惜怜的师父?乃是寻仇的坏人?”他心想木惜怜和师父行走江湖多年,定然是结了不少仇家。她师父之所以不愿和木惜怜同住,定然也是为了不给敬家招怨。想到此处,自然是理所当然地便将那女子当成恶人。
那女子自然是木惜怜的师父无疑,但李奉英先入为主,已全然忘了是自己先闯入了庙内,被人当成了滋事的贼盗。他二人一个当对方是寻仇的旧怨,一个当对方是滋事的强人。这番念头一起,哪还容得下彼此再做解释?李奉英只觉脚下楼板一震,紧接着几道剑光便破木而出。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李奉英面前楼板瞬间崩碎,一道白影刷得从那破洞里飞身而上,紧接着寒光一闪,一道剑影已劈至李奉英面门。李奉英大骇之下忙运剑来挡,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女子一剑直劈入楼板,李奉英却毫发无伤。原来里丰收手中惊鸿剑锋利异常,他横剑来挡,那女子又是大力一劈,双剑交劈之下,那女子长剑的剑尖竟是给李奉英的惊鸿剑给砍断了。
那女子一剑劈入木板,拔剑看时不由得大惊,她见自己长剑没了剑尖,心中微惧,生怕李奉英仗着有神兵在手对她发难,因而忙一脚踢出,正中李奉英胸口。李奉英没想到能斩断她长剑,心中正自惊讶,那女子忽地踢出一脚,他竟毫无防备,只听得嘭的一声,却是李奉英整个人飞将出去,撞翻了一堆空荡荡的经架。只见尘土飞扬,蛛网弥漫,李奉英长剑脱手,顷刻之间已被那倒塌的经架掩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