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阴差阳错
琅嬅阁
韶光拖着双腿,仿佛是灌了铅一般沉重,一步步才挨到了琅嬅阁,简直是累瘫了啊。
她刚刚才和亭朱一起从邓女官那边回来,外头日头也大,晒的人整个晕乎乎的,于是打发亭朱去取冰镇的绿豆汤和西瓜。
韶光嗜吃,夏日来了,就喜欢吃一些凉的和冰的,就因为这事啊,被胡云说了好几次,韶光每次嘴上都是最后一次,可永远还有下一次,搅得胡云无语又无奈。
还真得就是拿五娘子一点办法也没有,不管说她什么,她都是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你,也不反驳,可一转身又去按自己的喜好来了,半点也不爱惜的自己的身体。
胡云只得吩咐厨房多做些温补的药膳给她吃,中和一下,免得身体受不了,以后遭罪的还是五娘子自己。
亭朱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也是个细心的丫头,她本来不让的,结果韶光用她最喜欢的鸡翅膀威胁她,她立马缴械投降了。
亭朱闻言,正色道:“胡云姐姐嘱咐过了,不让您吃凉的。”然后用手帕搽了搽自己额头上的汗,天可真热啊。
“那晚上还想不想吃鸡翅膀了。”韶光微微一笑,轻轻说道,眨了眨眼,狡黠的目光看着亭朱。
好吧。亭朱为自己的没骨气默默哀悼了三个眨眼。
“好,好,我的好娘子,我这就去给您拿,您在这里好好休息下。”亭朱嘴硬心软,稍微说说就同意了,爽快的很。
“去去去。”韶光灌了两杯水,还是觉得渴的异常。
“娘子,娘子。”胡云一进门就喊韶光,韶光照常歪在榻上小憩。
“嗯。”韶光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依旧半闭着眼睛,恹恹的摸样。
浑身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可是被折磨的不轻啊,学规矩比自己想的难多了。
对,比跟先生学识字还要难。
而且邓女官这个人教导和先生的感觉也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韶光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想起一起挑灯夜读的场景了,一起听雨声,一起话天地奇事。终究是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韶光的神色也渐渐暗淡下来,藏起来的所有的忧郁在此刻一起袭上心头,挥之不去。
她心里默默想道:不知道先生现在怎么样了,回去没有,有没有看见我留下的信,不知道药铺那个混蛋有没有收到我派人送过去的信,有没有向告知先生我的事情。
韶光一想到有关于先生的事情,脑袋里面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杂七杂八的,就像阳光背面滋生的阴暗,那些不可告人的都藏在心里。
韶光睁着眼看着一旁青瓷花瓶上的花纹发呆,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
真的好想好怀念以前在山上住的日子啊,念书识字,看看药铺,偶尔跟着先生去采药。她一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又笑了起来。
真好呀。可惜回不去了。
“请问董大夫在吗?”一年轻男子做书生打扮在药铺张望着,然后在门口问道。
“哎,来了。”循生在整理药材呢,闻声抬头,向门口看去,看见有客人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上去,谦和地问道:“哎,小哥,是来找董大夫看病的吧?”
小哥闻言,冲他笑道:“不是的,我是托一位公子所托,前来找董大夫的。”
公子,循生心里有些好奇,是哪家公子?莫不是董大夫以前的病人吗?
于是想想,然后缓缓开口问道:“劳驾您,敢问是哪家公子啊?”循生不慌不忙的问着那个年轻男子。
男子老老实实的一拱手,说道:“这位公子姓傅,名星罗。”对于自家公子的名讳,他并不加以隐瞒,这次公子派自己来这里是有要事的,切莫不可耽误了。
循生心里一愣,他心里微微有些诧异,但也不露声色。
傅公子,可是自己认识的只有一个叫傅余年的啊,并不认识一个叫傅星罗的公子啊。
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开口道:“小哥有礼了,不过这个姓傅的公子我确实是没有听过,而且董大夫这几日出门看诊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看。”
年轻男子闻言有些犹豫,含含糊糊的,不知道怎么说,看起来又有些着急。
于是皱着眉问道:“请问伙计,那董大夫外出什么时候回来呢?”
循生看着他不说话。
“你看,我找董大夫也是有要紧的事情。劳烦伙计告知一二。”年轻的男子见循生不说话,于是继续追问道。
别看循生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斯斯文文的一个小伙计摸样,心里鬼主意特别多,一听姓傅和傅余年都是傅姓,早就脑补一场大戏,自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认识傅余年的事情,而是假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药铺伙计。
“多则十天半月,少则三五日,你是有什么急事吗?”循生假装热情的问道。也好来旁敲侧击打听打听这个人早董大夫干嘛。
“我是托一个公子所托来寻人的。”年轻男子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干脆告诉了循生,万一这个伙计也知道什么呢。
他心里带着些许的侥幸,开口问道:“那,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韶光的姑娘?”
韶光!这个人是来找韶光的,难得是她的亲人?不对啊,听傅星罗说,韶光才不久被自己亲爹娘派人接回去,这是哪里来的一个人,要找韶光。
“韶光?没听过,又不认识。”循生假装不认识的摇摇头,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