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阴暗的贵族大宅里充满着布料腐烂的气味,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吱嘎吱嘎的齿轮咬合声就像是老鼠的叫声一般惹人烦躁,但最惹自己注意的,则是在那两个弧形楼梯的交界处,一个怪异的,长长的,有着像人一样四肢的奇怪物体。
但在仔细观察后,这个‘物体’说表现出来的感觉,就不仅仅是‘惹人注意’的程度了——
在那红色的,应该是代表着头纱的破布之下,是一块由腐烂的木头、扭动的蛆虫以及发霉的恶心红色颜料所构成的‘头部’,木质的头部上有着几十道深深浅浅的刀痕,代表着眼珠的球体也仅仅只是用一条细线连着漆黑的眼眶,然后毫无生气地怂拉在脸颊上,而下巴部分则是整个缺失了,一排金属制的、生锈了的牙齿残缺不全地就排列在那里。
随着大厅墙上的钟表转到了十二点整,钟声宛如指甲划过金属板一样刺激着我的头脑和心脏,一道惊恐的声音从我的心底传出——
跑!快跑!无论如何都得该死的跑出这里!不然就会死!
——或是比死更惨
但还没来得及抬起自己的脚,又是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那个在楼道口的木质人偶左摇右摆地动了起来,腐烂的木质脑袋随之而摆动了起来,几点白色的东西也被甩了出来,落在地上,然后被人偶的木轮碾压,溅起一地汁水。
而随着人偶开始行动,那腐烂的气味也随之传入我的鼻腔。
我在我叔父的蘑菇农场里闻过木头烂掉的气味,知道那是多么的刺鼻,多么得令人作呕,当时甚至认为尸体的气味都比那个好闻上一百倍。
但我错了,随着这股咸湿又带着点恶心甜味的气味传来,我明明连腿都来不及迈开,呕吐得却是这么干脆。
恶心感、呕吐后的无力感,以及那‘东西’慢慢靠近自己的急迫感传来,我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是在用双手,像个被砍掉了双脚的死刑犯一样在地上趴着大叫着惨叫着,往前绝望地爬着。
而随着这腐烂的气味越来越浓,以及齿轮停转的声音,眼前的一切火光都被瞬间熄灭,我的背后就像是背着一大块冰块一样寒冷。
随着一个蠕动的小东西掉在了我的头上,一股巨力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惊恐地惨叫着,惊恐地看着那被抓得已经扭曲了的肩膀,绝望感以及极度的剧痛传来,我这时候应该昏过去才对,但此刻的我脑袋却异常的清晰,清晰到能从地上的瓷砖倒映里看到那木偶那张可憎又惊悚的脸。
而之后的遭遇让我觉得我更应该当场昏过去,不然就不用再遭受这么多的折磨了。
这个屠戮的木偶发出了一声怪异的笑声,将我的身子转了过来,直面着它。
白色的蛆虫在它那无光的眼眶里爬进爬出,破烂的红色头纱摩擦着我的脸面,有些金属牙齿明明有些生锈,但却依旧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脸。
苍白无力,一只眼睛的瞳孔失去了焦点,而另一只眼睛却不知什么时候被挖走了,出现在了人偶金属制的手上,然后就像是捏死一只虫子一样,轻易地就将其捏碎了。
我这时候应该惨叫才对,但心底的那种无力感就像是绳索一样吊着我的脖子,扼住了的我喉咙,挖去了我的声带。
紧接着,人偶的另一只钳子伸进了我的另一只眼眶,我终于如愿以偿地昏死了过去……
……
…………
在进入营地之后,虽然莫斯福尔说营地里有很多人,但现在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按照他的说法,应该是集体去打猎了。不过这样也好,人越少越不容易节外生枝。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莫斯福尔的住所——这是一栋简易的二层木屋,原木制的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青苔和不知名的藤状植物,房屋的窗户也只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小洞而已,因此也不应该称之为窗户,叫做采光口更为合适。
简制的木门上挂着一块木牌,歪歪扭扭地写着‘西斯卡家’。
“西斯卡?这是你的姓氏?”阿尔托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介绍自己的时候怎么不带上这个?”
“说得你们有自报姓氏一样的。”莫斯福尔耸了耸肩,又说道:“而且这可不是我出生就有的姓氏,经常记不住。”
“不是出生就有的姓氏?”马里奥有些惊讶,问道:“姓氏不是自己的父母传给子女的吗?”
“还有就是……贵族赐名。”安德因警觉地看着莫斯福尔,若事实真和自己猜想的一样,那这个家伙的事情真的就有些不简单了……
“呵呵,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贵族赐名嘛。”莫斯福尔不屑地挥了挥手,望着那块牌子,不由地哀叹了口气。
“说起来好笑,这个姓氏还是我儿子给我和我妻子取的。”莫斯福尔苦哀着笑了笑,说道:“我儿子小时候很眼馋别人有姓氏,还仅十三岁的他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个名字,然后兴致冲冲地找到了我,让我同意他的想法。”
“然后你同意了?”安德因有些惊讶,若莫斯福尔没说谎,那还真的是儿子给父亲起姓。
“当然,这又不会掉块肉?”莫斯福尔笑着说道:“而且我们是行踪不定的冒险者,即便确实是有那个大户人家是姓这个的,他们有能那我们怎么样?”
“最后,我的儿子,还小的博尔思,就刻了这样一块牌子。不过说起来这块牌子也已经用了快五年了吧?”
“但按照你的说法,你的儿子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