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在想,你左庶长手下的首阳五千守军该何去何从吧?”敬康笑道,“不过……天机不可泄露,现在还是不能告诉你,赶快吃饭吧,马上又要行军了。我们的路途,可比你的计划要远很多呢!”
大业心想,既然敬康不愿明说,自己一再问下去,也是自讨没趣,随即放弃了询问的念头,转过身埋头大口喝着粥。
正午过后,两族的大军继续向洞庭山走去。行军途中,大业找到崟淇,对她说:“你的父亲果然是守口如啊,这么重要的行军计划,连我也不告诉?”
崟淇看着大业,微笑着说:“你不了解父亲,他在首领位置上整整三十七年,这蛮荆之地上所有欺侮过穷蝉氏的部族都被他收拾了个遍。父亲就像当年的穷蝉一样,对于行军作战,他的水平可是远远高于他人呢,不告诉你肯定有他的深意”
“这个‘他人’包括共工氏吗?”大业问道。
“当然包括!你怎么不想想,玄昆从长右发兵,为什么单单要避开江浮,绕道到洞庭山呢?就是因为他怕招惹了父亲!”崟淇说道,“行了,别再想了。父亲不是也指出来你计划中的破绽吗?他既然看得出来,排兵布阵肯定胜过你,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但是……”虽然大业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但一种感觉总是困扰着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傍晚,一路急速行军的士卒终于赶到了洞庭山。大业和敬康急忙赶去巡视几日前的战场,但结果却出人意料!之前滚落的巨石早已被搬开,那些死去的共工氏士卒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
“不好!玄昆肯定是已经来过了!首阳告急,我们一定要迅速赶过去啊!”大业看到战场的这一幕,心里非常地担心左庶长的安危。
敬康见状,安慰大业道:“不要担心,除了从洞庭山水路先西行至篇遇、再北渡首阳外,我还知道另一条路,这条路直接从洞庭山以北的江岸渡江,从陆路就可以赶上玄昆。云梦大泽,本身是没有水流的,木筏载着士卒主要是依靠篙杆才能移动,所以玄昆水路行军必然没有我们陆路行军快。再说了,洞庭山易守难攻,玄昆吃了上次的亏,这次定不会走这条路了。”
“北上还有另一条路?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大业说道。
“这条路不比从篇遇北渡的那一条,道路狭长,沿途易被伏击,故而不常走。但我既已料定玄昆是经篇遇而北上,那我们经此路北上,则是万无一失的。”敬康说道。
大业听了敬康的话,悬着的心变得稍稍平静了一些:“好,就依敬康首领所言,我们直接经洞庭山北渡。”
大军当晚没有就地扎营,而是越过洞庭山,直达江岸。夜里,大军并没有休整,而是连夜迅速地寻找树干,扎捆木筏,直到木筏扎好。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朦胧,敬康就开始指挥大军渡江。
江水向来都是汹涌澎湃,唯有经过云梦泽的这一段,九曲回肠、弯弯绕绕,江水的流速才慢了下来。即使对于共工氏这样熟悉水战的部落,也只有这短短几百里的江水,才能让他们从容地渡过江去。
大军开始渡江,一叶叶木筏载着十余名士卒辗转于大江南北岸上,一直过了许久,才将这三万余大军尽数载过岸去。
直到日头偏斜,大军终于上岸。敬康下令,将所有木筏就地拆解,顺流飘走!
“昨夜辛辛苦苦扎捆的木筏,今日为什么又要拆?得胜回来你们难道不用它渡江吗?”大业疑惑地问。
“若是和你上次似的,放走了玄昆大军,让他们逃于水上,你又奈之若何?”敬康反问道。
这时大业才明白,这是为了防止玄昆回逃,好断了他回路。
“敬康首领妙算啊!”大业又一次对敬康由衷地赞叹。虽与大业算作同辈之人,但却已经早早当上了穷蝉氏族的首领,三十七年在蛮荆之地的征战,已让他练就了一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本事。
“敬康首领,我们何时启程去首阳啊?”大业问道。
“首阳?我只说陆路可以赶上玄昆,我何时说我们要去首阳了?”敬康答道,“直接由洞庭山渡江,再绕开首阳,兵发纶山[,今湖北省天门市以西],在那里迎敌!”
“纶山?离首阳可有上百里的路程啊!这就是你口中北上的另外一条路?我可是派左庶长带着五千族人守在首阳啊!他们怎么办?”大业疑惑地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敬康不耐烦地说,“就让他们守着好了!守御者,以一敌三;攻掠者,以三敌一。你那边的五千人,可以顶的上一万余士卒了。即使玄昆北上攻过来,也就剩下不到两万士卒了。”
大业听着敬康的陈述,脸上的青筋时隐时现,表情也渐渐地从不解变成了愤怒:“敬康!你……你这是拿我五千族人的鲜血,当你的挡箭牌啊!”大业抵住敬康的去路,歇斯底里地对敬康咆哮道,“原来一开始你就没想着救下首阳守军,而把他们当做了牵制玄昆的工具,当做你全歼玄昆的盾牌!”
敬康不等大业说完,就一把推开了他,口中大喊道:“你醒醒吧!你已经是大庶长了,不要再那般幼稚!你这次只带着八千士卒,再加上我这三万多人,就想阻挡共工氏三万余人北上?简直是痴心妄想!十则围之、五则分之、倍则攻之,玄昆如此谨慎,我若率大军进抵首阳,他必会再次逃窜至云梦泽,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