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云松开她的手,侧过头,脑袋低垂,眼里的失望与不满显而易见。
见他失落的样子,青梧略感一丝愧疚,摆放在腿上的左手大拇指摩搓了一会裙子,终是开口:“你想听我说什么?”告诉他也不是不可以,这两年多以来他和她之间互惠互利的关系从未被打破,他好像知道自己帮助他其实是另有目的,但他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她什么,除非栖迟告诉了他。
尽管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水木云努力挺直身子,偏过头注视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想听你说说你以前的生活,我很好奇。”
“三岁时被父母抛弃,之后被掌门收留成为他的弟子。此后一直在紫云山派修行,最后下山历练。”青梧垂下眼眸,她发现当自己亲口说出这些话时,心情居然如此的平淡,之前的执念与不解在此刻通通消失不见。
其实在她醉酒的那一晚,水木云就已经从她口中知道她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但这次却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听她亲口说出,他有些不是滋味。
“在紫云山派有人欺负你吗?”水木云想到一个才三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来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难免会有人欺负她。
这句话勾起了青梧的回忆,她笑了下,“大师兄会帮我。”最初,的确有几个看不起她的人总喜欢找她麻烦,她当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只不过到后来被掌门和大师兄给摆平了。
“大师兄对你很好?”水木云阴阳怪气道。
“很好。”青梧想了想,有一次她惹了掌门大怒,掌门责罚她扫清紫云山所有的石阶。大师兄看不过,偷偷带着一条扫帚陪她一起打扫,从日出到日落。
“他是不是喜……”水木云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别多想。大师兄有喜欢的人,他纯属只把我当妹妹看待。”青梧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水木云在心底呵了一声,他也是男人,难道不懂男人的心思?什么把她当成妹妹,分明是图谋不轨。幸好她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
“紫云山派是一个修道门派?”水木云现在可以肯定青梧来自于古代的一个朝代,至于怎么来的仍然还是个问题。他曾试图套栖迟的话,可恨那小子只要问他一点关于他主人以前的往事就始终闭口不言。
青梧:“嗯。”
“你们门派可以结婚吗?”水木云突然想到这个关键问题。
青梧愣住,意外他会提到有关成婚的问题,“掌门没有明令禁止紫云山派的弟子可以成婚。”
“这么说,你们门派的弟子是可以结婚的?”水木云意味深长道。
是这个理没错,青梧点点头。
水木云想笑又笑不出来,扯了扯嘴角:“既然可以,那你有喜欢过的人吗?”
青梧眸光一顿,双手交叠在一起,紧紧握住。
“没有,你知道我很讨厌男人的触碰。”她淡淡道。
“是吗,我的触碰你难道不讨厌?”水木云对上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是说,你对我已经……”他逐渐靠近青梧,一只手抵在她右边背后的椅子上,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青梧浑身僵住,脸庞开始发烫,她想撇开头,可惜被挡住去路,不得已和他对视。
水木云盯着眼前诱人的红唇,心中的渴望越来越强,滚动喉结,不由自主地慢慢去接近它。
青梧一急,右手使了个法术,水木云瞬间倒在她的肩窝上。她轻呼出一口气,喝醉后的水木云竟让她感到一丝害怕,是她太大意了。
青梧转过视线朝窗外望去,窗外是城市的夜景,红灯绿光照亮了原本还有些模糊的街道,她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渐渐习惯了,可再习惯但终究不是她的归处,低低感叹:“我迟早还是要回去的。”
靠在她肩膀上的人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
自那晚一别,青梧又开始回到了最初的日子,水木云好像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给她发过一条消息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觉得这样也好。每天喂喂栖迟,睡睡懒觉,日子很平淡,除了有缘人这件事让她有点烦恼。
栖迟挠挠头来到藤园,走到青梧身边,满脸困惑:“主人,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在寺庙里鬼鬼祟祟地转悠。”
“奇怪的女人?”青梧抬起头,“怎么奇怪?”
“这么热的天,她戴着帽子和墨镜,又带一副口罩,不是奇怪是什么?”
青梧低下头继续看书,“也许人家就喜欢这样装扮呢?”
栖迟撇撇嘴,不晓得主人和木云哥哥在闹什么矛盾,导致木云哥哥现在也不来找他们了。更过分的是主人最近一心沉迷于书籍中,也不和他说话,他一个人真得好无聊。唉,他还是回去啃自己的竹子吧,现在唯有食物可以消除他的坏心情。哼哼,到时候等他们和好了,他也来让他们尝尝不理人的后果。
栖迟走后,青梧抬起头,藤园外的那棵榕树发出了近乎飘渺的声音。她放下手中的书,走出了藤园。
柳洵美拉低鸭舌帽,小心翼翼地离开寺庙。自上次水木云救她后,她整个人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尤其她哥哥柳鹤轩得知这件事,第一次对她发了火。这些天,她哥哥的失眠症又开始复发,愧疚之下她来到别人介绍的这座寺庙。
青梧伸出掌心,榕树上的一块木牌轻飘飘地落在上面。
“只希望庙娘娘能够治好我哥哥的失眠症。”
青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