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劲冲他眨眨眼,用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看着她,替她最后加油打气,然后扬长而去。
封凌:“……”
……
夜深,一队的一大部分人和狙击另的那四个全都出去了。
一队和狙击队的训练场还有住处的楼都离的最近,这会儿四周干净空荡荡的安静。
封凌拿着韩劲的钥匙去他那里拿了几瓶酒出来,再又按他说的,去基地的食堂叫人炒了几盘小菜,然后都拎着往回走。
不过她没有换女装,毕竟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而且上次小许给她买来的那些早就已经扔掉销毁了,她自己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女.性的衣着和用品。
拿着这些东西回到住处时,楼道里因为没什么人,一时间有种人去楼空的感觉,只剩下夜晚的月光从外面洒进来,一地皎白。
封凌踏着月辉走到她和厉南衡所住的楼层。
她倒不是真的要按照韩劲的指点去做什么。
可上一次厉老大帮她挡子弹的那件事情后,她才真正的意识到所谓的高危任务和她以前接过的那些任务真的不一样,她们这些新人在基地里接触的大部分都还是一些犯.罪的团伙或者混迹黑.道的团伙,虽然枪支炸药必不可少,但相对来说都还算好对付,只要反映敏捷,有点智商,再加上队友的配合,通常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上次是她入基地以来,第一次直接面对恐.怖分.子,而且据说那伙恐.怖分.子还不算是太难搞的,只是一波被踹出来的分支而己。
也就是说,在基地里,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会面临的危险任务只会更多,别人口中所谓的牺牲,仿佛也距离她越来越近。
以前她将在基地里所有的可能性都做好了计划,却惟独没想到自己在遇险时,厉老大会冲过人去将她护在怀里。
哪怕是那一晚被强行要求在训练场上做了一晚的训练,哪怕当时她累到快要昏厥,可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一个念头。
如果当时厉老大没有冲过来护着她呢,受伤的人会不会是她?那个大卫将枪口直接对着她的头,如果她闪避不及,现在的自己恐怕已经是一缕孤魂。
而如果当时老大抱着她避开子弹时,如果那子弹并不是只打在他手臂上,而是打中他的背部或者其他要害,如果老大为了救她而出事,那又该是另一种景象。
如果那天,她和老大的命就那样被留在了酒吧里呢?
封凌从未怕过什么,可那天之后,某种她不是很能理解的后怕的情绪,一直在缠绕着她的心,压着她时常会在梦醒时分喘不过气,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厉南衡将她紧紧按在怀里的场景。
已经是夜里八点多。
封凌穿着黑色的战服,站在这一层的楼梯口,来回踱了将近几分钟的步,眼神不时的看向那边紧闭的房门,刚刚她出来的时候有注意隔壁阳台上的灯光,确定老大这会儿应该是在里面。
她拎了拎手里的袋子,深呼吸了一口气。
已经好几天了。
厉老大对她不闻不问,甚至狠厉非常,难得在基地里擦身而过,也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先不说他手臂的伤究竟用不用她负责,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封凌回想了一遍老大那天在对她生气之前的事情,在酒吧里发生的一幕一幕,还有回来之后就逼她脱衣服的那一幕,还有,他一次一次的问她认为自己是不是一个诚实的人。
这种冰点让封凌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上,必须早点打破这个冰点,否则她没办法保持一个好的状态在基地里。
这样想着,她踏着一地声控灯走到厉南衡的门前。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每走一段路,头顶的灯就会亮起一盏。
一地昏黄。
她在门口站定了,看见门缝里透出来的明亮灯光,暗暗揣测着老大在里面做什么,然后深呼吸了两口气,抬手敲门。
砰砰砰三声,在安静的走廊间显的格外的突兀。
屋里传来男人的声音:“谁?”
低沉,冷漠,散漫,似深夜一望无尽的海面,冷而深的让人望不到底。
封凌拎着袋子的手都紧了紧:“是我。”
里面沉默了片刻,然后有脚步声靠近门口,在门口顿住。
厉南衡淡淡的问:“来干什么?”
“……”门都不开就直接问?封凌拎着袋子,直言道:“韩教官刚刚临走前给了我几瓶酒,我一个人喝着没意思,反正跟老大住的进,就来找老大一起喝酒。”
屋里的人沉默了下去,这种沉默让封凌在门外莫名奇妙的打了个冷颤。
片刻后,房门开了。
里面明亮的灯光倾泻了出来,门外的封凌抬眼看向里面的男人。
厉南衡今晚没什么事,也没出去跟他们一起喝酒,显然以为晚上不用见什么人,在房间里穿着白色的工字背心,下面是条黑色的短裤,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有水珠淌在肩上。
“老大刚刚是在洗澡?”封凌下意识的问。
怪不得她刚才在走廊里停留的时候没听见他房间里的声音,原来是在浴室里。
厉南衡没回答,看了眼她手里拎着的袋子:“喝什么酒?谁允许你在基地里喝酒?想喝直接跟他们出去喝,基地里明确规定不允许喝酒。”
封凌提起手里的东西:“是韩教官给我的,老大你也知道我的酒量不行,给了我,我也喝不惯,所以就给你送来了,这些酒放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