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怔然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样无情的话会是从墨景深的嘴里说出来。
她那一夜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上了她的床?
她只是不想再离婚了而己,她只是想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而己,她没有想要利用任何人。
可这话在拥有了十年后记忆的墨景深的耳里,听着怕是只会又是一场笑话。
在季暖的下颚骨疼的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忽然松开了,他苍白冷峻的脸上仿佛是温柔,但眉眼间的温度却冰凉的让人不寒而栗。
“别哭,你的眼泪在我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景深……”季暖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心头像是被狠狠的挖出了一个大洞,手不自觉的再度用力去纂紧他的衣角。
墨景深瞥了一眼她的手指,轻声嗤笑:“你现在还是习惯在我面前撒娇啊。”
“我没有利用过你,我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我只是努力的想要珍惜你和……”
“珍惜什么?”墨景深的手垂在身侧,似乎连碰都不打算再碰她,目色温凉:“珍惜属于墨太太的安逸,不必再过十年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薄唇牵起淡漠凉薄到骨子里的弧度:“你现在已经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你的工作室蒸蒸日上,未来可期,而我不过是将你我之间的一切归回到原点,还你自由,也放过我自己。”
话落,他看着她的眼泪,直接向后退开一步,将衣角从她的手中抽了出去。
他连退了数步,直到与她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冷淡的看着靠在墙边站着的脸色几乎比他还要苍白的女人,嘴上牵着丝冷淡的笑弧道:“怕再失去这一切?”
季暖看着他,眼泪忽然间就凝固在了眼里,再也掉不下来了。
她闭上眼睛:“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谈谈?”
“算了吧,季暖。”墨景深薄唇的唇畔弥漫着似笑非笑,却是始终毫无温度,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凉薄:“我们之间的一切,早就结束了,你自以为挽回的婚姻与感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兴趣,多看一眼都觉得没必要。”
“你明明什么都记得……墨景深……为什么一定要摒弃所有美好的回忆,为什么一定要推开我,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现在却不要我了是吗?”
男人很淡很淡的瞥了她一眼,盯着她汹涌滚落的眼泪。
季暖从来没有像这样在他面前哭过,也从未哭的这样伤心过。
他的手垂放在身侧,没有任何要抬起来想替他拭泪的动作,在季暖向前一步时,冷淡的向后避开,没给她碰到他的机会。
“行了,季暖,这场为时十个月的玩笑可以结束了,互相明知道中间隔了多远的距离,还在这里扮演深情,就太没意思了。”
一步一步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救自己而豁去性命,哪怕他现在的言语再怎么中伤人,季暖也还是努力的去保持冷静,选择相信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抛下她。
她抽噎了下,抬起手自己用袖口擦了下眼泪:“景深,你的身上还疼不疼?你的头还有你……”
季暖刚伸到他手臂上的手在顷刻间就被他挥开,季暖执着的上前要去拉住他,可手还是被他推开了,甚至毫不留情的将她甩回了门前。
“不走是么?病房给你,我走。”墨景深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手握着门把想要拉开时,他因为背后的一阵冲击力而一顿,侧眸看着忽然冲过来在他身后紧紧抱住他的女人,神情淡漠,薄唇拉住长长的疏离的弧度:“你这种犯贱的样子真是让人倒尽了胃口。”
季暖的心里像是被几万根扎一样,因为他无情的话而感觉胸口像是有喷薄的腥甜几乎要涌出来,将死之时的心镜都没有现在这样的绝望和可怕。
“放手。”男人语调冷淡。
她紧抱着他因为沉睡多时而消瘦了几分的身体,手在他背后死死的圈抱着他的腰,固执的说:“墨景深,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妻子?你是么?”他嗓音没什么温度。
“永远都是!”
“呵。”男人冷冷淡淡的嗤笑了声,手放在她的手上,微微用力的掰开:“放手。”
“我不放!”
然而他明明在医院里睡了这么久,可居然还是有些力气,直接将季暖一直颤抖着死死抱在他腰间的手掰开,毫不留情的将她甩到一边,在季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时,抬起眼就见门被拉开了,男人的背影已经出去,长腿迈开,走的毫不留情。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听着这声音,季暖的脑子里轰的就白了一片。
“墨景深!”季暖在原地僵站了许久,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忽然间就仿佛冷的刺骨,她眼神一颤,猛的拉开门追了出去,可转眼向病房外的走廊里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墨景深的踪影。
他才刚醒没多久,就算身上的伤已经愈合了,可难免还是会有些虚弱。
他走的这么快?还是究竟去了哪里?
这里的楼层很高,电梯安安静静的停在一楼,所以他刚才不可能进了电梯。
季暖的目光迅速搜寻着周围的一切,眼神忽然定在不远处的扶梯通道的方向,忙快步走了过去,打开通道入口的门,看着通道里的自动感应灯瞬间亮起,照凉了冰冷又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每一个阶梯。
她顾不得其他的,想也不想的就冲了进去,楼上都是医生的办公室,他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