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的瞬间,季暖盯着他,再又用手指着碗里的水。
墨景深的所有知觉仿佛在这一刻才慢慢的恢复,他闻到了一股久违的香气,来自季暖的身上,类似清晨时洗澡沐浴后的冷香,清新偏甜,有着海城日升黎明的让人安定的味道,又带着一些这地方特有的隆都花的芬芳。
屋外的几个人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两人的表情,季暖没有说话,只是以眼神示意他赶快喝水。
墨景深没有动,也没有接过这碗水,只冷淡一眼,就使人不寒而栗。
哪怕季暖知道他在这种时候不可能会对她表现出任何亲昵的态度或者友好的态度,可季暖还是又被他这眼神给冻了一下。
她刚要强行将水喂到他嘴里,男人却是重新缓缓闭上眼,以着隔绝目光的方式拒绝她的喂水,也拒绝再与她眼神碰撞。
季暖又急了,坐在他腿上不起来,另一手在他肩上又用力拍了几下。
妈的,她当时装什么不行,非得装成个哑巴,现在不能说话,真的要急死人了!
男人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就这么静默的坐着,一言不发,眼也不睁,似乎与对这里的人一样的态度,依然那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季暖现在手上被烫伤,想狠狠掐他一下都不行,只能这样徒劳的一直拍他的肩,直到男人因为她这不停骚扰他的动作而皱起眉宇,再又睁开眼时,季暖抬起被烫伤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墨景深你这个傻子,我都跟你一起被困在这里了,我都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了也还在坚强的想办法活着,你的命这么重要,你更不能死。
季暖不能说话,只能就这样看着他,瞪着他。
墨景深看见她手上缠着的白布,也看见在白布之外有一部分没有被包扎好的地方露出的被烫伤的痕迹,被挑破的水泡因为被抹了那些没什么太大用处的植物草药灰而有些感染,一夜的时间就已经红肿溃烂掉薄薄的一层表皮,足以看得出来被烫的很严重。
墨景深的目光缓缓的从她的手上移开,季暖红着眼睛看他,眼神逐渐变成企求,求他赶快喝些水。
然而男人仅就是这样看了她两眼,便复又闭上眼,仍然是冷漠的态度。
达利见她进去这么半天了居然连一口水都还没喂进去,站在门前眼神锋利的看着她,已经握向了腰间的枪。
留着这种废物实在是没必要!
季暖眼角的余光看见达利去碰枪的动作,心口狂跳的同时再看着墨景深苍白的唇色,骤然举起碗喝了一大口水,俯下身扑在他身上,在男人还没反映过来的刹那直接贴上他紧闭的唇,将水全部渡到他的口中。
男人因她这突出其来的动作而皱起眉,猛地睁开眼,深邃的黑眸与她近在咫尺的依旧清亮的双瞳对上,季暖伸出舌进去翘开他的齿关,以着达利和窗前那些人看不见的方式在他口中似又似故意惩罚他一般在他口腔里舔了下。
他瞬间暗沉着双眸死死的盯着她。
季暖又迅速向后退开,一脸仿佛她只是为了活下去而迫不得己才用这种方式喂他的表情,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水,照旧扑在他身上,将水渡到他嘴里。
这回男人没再强行闭上嘴,更在她的舌头再仿佛无意识的探进去时,男人感受着她唇间的柔软,不动声色的含了一下,季暖浑身一震,目光盯着他,许多话不言而喻,互相心知肚明。
即使季暖明白他一直冷硬的态度是为了什么,这一刻心里还是瞬间有酸楚的感觉满胀了起来。
要是再这样用嘴喂下去估计也太刻意了,正想着要怎么办,忽然,男人深邃的眼神一冷,在达利走进门来正准备近距离看一眼的时候,出手就在季暖的身上毫不留情的一推,将她整个人从他的怀里推了出去,并且力度很大,季暖没有防备,整个人骤然向后跌坐在地上。
季暖反映很快,顷刻一脸惊恐的转眼看向冷眯着眼睛走近来的达利,又忙捡起地上又洒了水的碗,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无声的指了指墨景深嘴角的水渍,意思是自己完成任务了,求达利不要杀她。
达利冷冷的看她一眼,侧了侧头,意思是让她出去。
季暖连忙点头,转身向外跑,达利没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直到她出去了,才将目光又移回到墨景深的身上。
“rl先生,你果真是个毅力非凡的人,但是只要我们不想让你死,你也死不了,等到你真的昏过去的时候,我们就算是灌也会给你的嘴里灌些东西,就像刚才那个哑巴女人那样,我看你也很享受这样的方式,不如下一顿饭也让她用这样的方式来喂你?”
墨景深冷冷的勾唇,唇上刚刚那一点水渍已经干了,唇色仍然有些干裂苍白,却不失凛冽清冷的风度,漠然的看着达利那得意的双眼。
“还没饿死,就要被你们恶心死。”男人吐出一句冷漠甚至有着厌弃态度的英文。
达利挑起眉:“恶心?刚才那女人虽然是个哑巴,但是长的还不错,哪里恶心?我们的人可都准备过些日子拿她开开荤,rl是不喜欢亚洲的美女?那看来最近我们应该抓些西方的美人来取悦你,这两天的话,你还是委屈委屈,就让这个亚洲女人给你送送饭。”
墨景深的眼色更冷了些许:“你可以滚了。”
达利冷哼:“已经四天了,你以为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墨景深眼皮都不掀一下,漠然道:“别再让那些恶心的女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