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海城还是二月的严寒。
那个凌萱儿说她过生日呢。
自己也快过生日了呢。
这几年,好像每一年的春节和生日,甚至每天每时每刻,她的生命里都有着秦司廷,这个名字在她的世界里陪着她纠缠了好多年。
时念歌站在整座骊水别墅区的保安室外,一步一步的向里走,刚刚在酒店里只充了百分之几电的手机,在打车的时候就已经又没电了。
但是好在她顺利打车回来了。
隆冬严寒,她却似乎感觉不到有多冷,只是向里面走着走着,走到了她和秦司廷的两栋别墅之间。
她的那一栋,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亮过灯了,泰叔香姨他们这些时家的老人,前几天也都去了美国,时家剩下的那些临时请来的佣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也没有人会记得来这里打扫。
别墅院子里的雪已经堆的很高,很平整,没有任何脚印和有人进去过的痕迹。
时念歌来这里,也没打算要回别墅,只转眼看向对面的那栋。
都这么晚了,秦司廷竟然还没有回来。
他现在在哪里?和凌萱儿在一起么?在给凌萱儿准备生日礼物吗?
明明他下午的时候给她发短信,知道她回了海城,他在等她。
秦家和凌家那么门当户对,那早已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时家呢……
时念歌站在秦司廷别墅的院门外,抬起手想要按一下他家大门的密码,但是手停留在密码锁上很久,还是放下了,只是站在外边,看着漫天的落雪,然后转身就这样靠在了大门边的高墙上,仰头看着天,嘴里的哈气随着呼吸向外冒,模糊了视线。
就这样站了不知道多久,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或者更久?
时念歌从美国回来后穿的并不多,毕竟洛杉矶没那么冷,刚刚出门的时候身上穿着的也是白阿姨见她穿的太少,在送她回房间的时候拿给她的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
再厚的外套也无法抵挡入近两个小时的严寒,时念歌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被冻的有些麻木了。
直到她隐约的仿佛听见了车声,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超着车声的方向转过了脑袋。
是一辆计程车开了进来,在前边停下,时念歌的目光先是落到了计程车上,然后再又有些失望麻木的继续收回了目光。
下一瞬,计程车后车门打开,骤然有一道熟悉的清洌的甚至带着她从来没有听过的透着几分焦急的声音传来:“念念?”
她再又抬起头,见是秦司廷在那辆车下来了。
时念歌看着他的方向,脑袋都被冻的有些回不过意识来了,眼神只是就这样木木的看着他。
秦司廷看见她杵在那里像个没知觉的雕像似的,正要走过去,司机赶紧喊他,秦司廷面色沉冷的掏出钱夹,随便拿出两张粉红钞票从车窗递了进去,然后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向时念歌。
“哎,小伙子,给多了,打表计价才四十多块钱啊,你这……”
司机的话被抛在后边,秦司廷已经三步并做两步的走了过去,走到她面前后便就这样低眸看着她,他的眼神并不善,甚至有些冷,但又显然知道她身上该是出了什么事,也就没有直接劈头盖脸的骂她,只就这样低眸看她。
从他去日本回来,再到她失踪,两个人可以说是半个月没有见面。
结果她失踪几天,忽然出现,就是这样冻的鼻尖通红脸也通红的模样,眼神更又呆呆的,空空洞洞的,像个茫然的孩子。
面对着忽然又走到她面前的秦司廷的,时念歌被冻僵了的意识仿佛有那么一点点的缓和,但也只是缓和过来了一点点,她眼睛动了动,看着他。
“回美国不告诉我?”秦司廷看着她的眼睛,没放过她眼里的任何情绪。
可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情绪,很空。
“手机打不通,时家所有我能联系得到的人几乎集体失踪,我差点去报警,现在你忽然回来,手机还是关机?时念歌,我认为你应该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
听得出来,他已经在压抑着他的火气了。
时念歌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见她冻成这样,秦司廷再气也不舍得真的让她就这么一直在外边冻着,想问她怎么不先去对面进屋里去暖和暖和,但见她这一副受了什么巨大打击的模样,到底也没问,直接去开了门,然后伸手一把将她牵了过来,直接将她带了进去。
进门,开灯,换鞋,一切都是和曾经每一次她来他家里一样的过程。
以前时念歌总觉得秦司里的家里比她家里还要暖和,明明两人住的这么近,就连供热的公司都是同一家,热度也都是一样的,可她就是觉得他这里什么都好。
时念歌进门后表情也有些茫然似的,秦司廷看着她,提醒她:“换鞋。”
“外衣,放那里。”
“别发呆,进来。”
“杵在那干什么?过来。”
一句接着一句,他说什么她就照作,明明叛逆的偏偏要站在严寒里那么久,现在却又乖的像个提线木偶,没有半点生气。
秦司廷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没有离开,见她走到沙发边后也是杵在那没动,伸手就一把将她拉了下来,让她坐下。
然后他目光严肃的看着她:“时家出了什么事?”
时念歌的眼神这时又动了动,对上他的眼睛。
秦司廷见她这副表情,皱了皱眉,却还是耐着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