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郡守却也是一位斯文之士,和周荣向来相得,却想不到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龇牙咧嘴的首级!
他站了起来,郑重说道:“各位放心,这天下终究是讲道理的。
我就不相信,那王真灵不肯讲道理。便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绝对不肯让那灵州兵马杀入我利州来,将兵火染于我桑梓之地!”
这般说了,按剑而起,提了包裹,也就只是让一个儿子驾车,就那么轻车简从的向着灵州出发。
“恭送周先生,望先生能够早日凯旋而归!”
诸多官吏们纷纷弯腰行礼,长揖相送。
一时间,秋风吹动路上的树叶,凭白有着一股萧瑟气息。
当真有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肃然之气。
就彷佛荆轲高渐离前往暴秦,一去不返的气势。
然而当车子去远,人群之中却就议论纷纷。
“希望周先生能够说动那位军师祭酒吧,否则就要有人倒霉了!”
“哼,一介腐儒而已,被人当了枪使都不知道。那灵州好不容易有了吞并我利州的机会,他又如何会放过?
讲道理?笑话!”
“没错,事情都是那些玉都山的道人怂恿三位使君搞出来的。
如今却让我篪盐郡君来顶缸,他们在背后却是轻松如意。
我看这利州的天变了也好!反正,到时候也要靠我等大族才能统治百姓……”
那周荣自不知道这些,却带着一腔悲壮之气,乘车换舟,坐船直下。
几天之后,那篪盐郡守人头就被放到了王真灵的面前,向着王真灵请罪。
“罪魁祸首的首级在此,还望祭酒息怒,为灵利两州百姓着想,罢雷霆之怒,两家和好!”
那周荣肃然说道。
王真灵似笑非笑的听着,感情却是在那些利州人的口中,攻打灵州的事情,其实是这位篪盐郡守一力为之,别人都不想答应的。
总之,好大一口黑锅,居然都让这位倒霉的篪盐郡守结结实实的背了下来!
而那篪盐郡守正是利州三位诸侯之一,而且还不是利州三位诸侯之中最强大的。
此时,那奉上人头之后,那周荣心中依旧忐忑不安,生怕王真灵不肯答应,一力要攻打利州。
尤其是王真灵这般时候也不开口说话,而难言的沉默,却是一直压在这位使者心头。
王真灵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帐中其他将领却是忍不住开口了。
就见着杜明站出来,冷笑道:“交出一颗人头就想算了,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不如我现在杀了你,然后随便交出一个奴婢抵罪好了!”
这次的杜明因为功劳主动出击,夜袭外域大军的营地等功劳,已经被提升为横海将军。
此时的杜明早已经声名远播,世人皆知是灵州大将。
一开口说话,便是杀气腾腾。
他一开口,灵州麾下众多将领们就已经纷纷开口,大骂有之,威胁有之。
扬言要杀入利州,将利州杀的寸草不生的也有之。
这些都是久经战阵的将领,上过战场,杀过人,个个都有着一股凶威。
数十人纷纷开口叫骂喊杀,任凭这位使者周荣养气功夫了得,此时却也不由得满头大汗起来。
原本他来之前,似乎也觉着,就连篪盐郡守都给你们抵命了,首级在此,你们还想怎么样?
但是现在听得呼喝叫骂之声,方才知道事情差的太远。
他开始以为篪盐郡守都抵命了,灵州人应该满足。
然而听得杜明刚才喝骂,似乎也觉着杜明所说很有道理。
毕竟一辈子只是教书育人,却没有真正出仕过。名望虽然高,但是毕竟却不通实务。
原本打算和王真灵讲道理,但是他忽然发现两者的道理不一样。
这时候,这位灵州使者周荣的心中,未免就心中慌乱的时候,王真灵终于开口了。
他淡淡的笑道:“你们利州想要攻打我灵州,眼看打不过了,却又送上一颗人头,就想罢手。事情哪里这么简单?
杜明刚才所说,话糙理不糙。最不能我让人一刀把周先生你杀了,然后再随便找个奴婢给你周先生抵命吧?”
这话之中,却就带着隐隐的威胁!
“求军师祭酒看在生民哀苦的份儿上,不要兴师动众……”
那使者却是利州的一位儒者,有着很大的名声,这才派出来哀告。
“我看那生民哀苦,就是因为你们利州的官吏不成,若是换上我们灵州的官吏去,那就不一样了!”杜明冷笑。
那使者苦笑不知道该怎么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不要说这次他们一方还没有理了。
却只能一脸哀求的看着王真灵!
王真灵轻轻一笑:“这样吧,我也不是什么喜欢打,喜欢杀的人。
但是你们利州想要不付出一点代价也不成!
你回去告诉你们利州主事的,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既往不咎!”
灵州上下将领纷纷呼喝:“祭酒,不能这么容易放过他们啊!”
那利州使者却是十分欢喜,急忙叫道:“好,好,好。莫要说两个条件,便是十个条件也答应!”
王真灵淡然道:“不要信口开河了,你先听听我的条件再说。
一,利州上下禁止玉都山的道人传道,捣毁所有上元观!”
那周荣是个纯儒,听了这条件喜上眉梢,道:“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早就该禁了这等邪道……”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