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一股热流自左手手心淌过,竟然是一叶青赠与他的藤叶令牌化作一股清流渗入到了掌心深处,转化成一枚青叶的图案。与此同时,李大炮感觉全身一振,仿佛有了远行的动力。
再次抬脚往前走,没有几步路,密林就消失了。就在李大炮要将方才那个有些古怪的白衣老者抛在脑后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眼前的景物并不是他所想象的庭长先生居所连绵起伏的丘陵,而是一马平川。
其中房屋林立,阡陌纵横,更有衣着特色各异的人们散布在期间。完全是一派,尚未被机械和电磁革命波及到的远古乡村风情地带。李大炮东瞄西看,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了村口。
就在他下意识地想找个草垛藏一藏,然后观察观察情况的时候。他的手却被一个小女孩使劲地攥住了。小女孩要矮他一个头还多,乍一低头根本没有瞧见人,倒是把他吓了一条,差点跌倒在松软的茅草堆里。
“哥哥,我们等你很久了。神使说只有你才能救治哥哥,哥哥能不能帮我们这个忙。”说着,小女孩松开一只攥着的右手,然后叮叮当当地往李大炮的兜里撒了一把铜钱。
凭借敏锐的听力,李大炮能够很轻松地通过铜板碰撞的声音推测出数量。他下意识地做了,却想刻意地忘掉它。尽管他很明白,这一把铜钱,连半个银币都抵不上。
“你哥哥怎么了?”李大炮深吸了口气,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而后问道。
小女孩立即眼泪汪汪地回答道,“哥哥在铁贝勒大赛的时候为了救我们村的支书,中了隔壁村放的冷箭,已经昏迷不醒好几天。只能靠药汤吊着命,但我家已经把最后一斗米都当出来了。若是哥哥再不醒来。”
说着说着,小女孩便是泣不成声。李大炮最看不得这副场景,慌忙揉了揉小女孩脏兮兮的发辫,安慰道。“别怕,哥哥这就过去。你详细说说,你哥中箭的经过。”
同一时间,芬德乐正愁眉苦脸地盘坐在,堆叠得小山一般的神典上。正在思索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投在门框里的阴影里已经多了一个白裙女孩。就在女孩准备再靠近些,出言提醒的时候。
只听得一阵越来越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芬德乐端坐的书山下传来,女孩有些诧异地望去。只见一册册金页装订的神典正在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排挤出来,沿着坡度下滑,的四处。
而紧缩眉头的芬德乐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整个人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眼看就要冲破房梁和楼顶的时候,芬德乐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插在腰上的牧师神杖飞至手中,伴随着在屋檐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击。芬德乐的身形一矮,正欲往女孩的方向跳去。
却不料一股意外的吸力自书山下传出,已经收回神杖的芬德乐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整个人嗖地一声,像炮弹一样射入了正在不断坍塌的书山中。
“老师!”小女孩虽然一向镇定,但哪见过芬德乐这么被动的状况,也不顾其他。一阵风似地冲进还在隆隆倒塌的书堆,一边念动御风咒,一边双手结权杖印。印出即挥洒而出,试图将那些散落的书籍尽数扫落到一边。
然而,这样的动作没重复几次,小女孩便发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那些坍塌下来的书籍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处,而是被方才吸引芬德乐的力量拖拽着往书山的核心而去。每次她扫去一些,又有更多的吸附上去。
“呼!”小女孩重重地喘了口气,自空中落下。尽管不愿回去寻找外人帮忙,但还是一刻不停地疾奔而出。此刻乃是性命攸关的时刻,绝不能耽搁。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她一脚从正在播放舞台剧的柱形机器人的屏幕中跨了出来。
一叶青正将最后一块起司咽下去,被突兀出现的小女孩吓了一跳,差点噎住。但见到小女孩神袍不整,满面愁容甚至发丝上都流淌着汗珠,一叶青迅即意识到出了大事。
也不用小女孩带路,一叶青伸出手指,在屏幕上阖目一感知。而后就径直跨过屏幕而去,小女孩心中暗松了口气,也随即跟上。然而等她再一次来到库房的门口时,却发现一叶青正恭恭敬敬地候在门口,完全没有进去相助的意思。
小女孩有些不解,正焦急地想开口询问,却被一叶青用手势阻止,然后示意她进去看看。小女孩半信半疑地踏进门,却差点被刺目的光华闪瞎了眼。此刻屋内此刻漂浮着一本正在向外投射影像的书,其他便空无一物,只有芬德乐正有些痴痴地在书下看着。
等到将书扉页上的题字看清楚之后,小女孩顿时明白了一叶青宗师回避的缘由。只见金色光辉之下,是用纤细的鹅毛笔,以显圣体写成的《神爱世人》。这是当年神使降临之后,以生命起誓追随神使的十二圣徒中的牧师许铮所作。
由于圣徒们一心为神仆,绝不介入俗世之争,因而流传天下的公案也只有这神爱世人一本。自然是被宗教庭捧上了神坛,非是特殊缘由,是不会其他修派透露传阅的。即使是像一叶青这般,既是巡抚营的统兵大将,亦是芬德乐的挚友,也只有幸阅读过其中数个章节,自然是不敢造次。
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