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全息回放听起来玄乎,但对于现在的索菲亚来说。能够在脑海中复原出昨天上交的纸张,和炊事班打理食堂时各个食材架的摆放位置,便已经是绰绰有余。所以在大棚里听着园丁的讲解和演示,索菲亚看似提笔在记笔记,却是在不断的回放中记录下一些标志性的词组。
中午的刺绣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以至于好几次走神的索菲亚把小拇指给戳了个窟窿。汩汩流出的鲜血没有惊着她自己,倒是让沙提亚孊孊面色失常,惊慌失措地动用最高规格的空间传送球直接将她送到了吉桑坎亚的皇家疗养院。
左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却不妨碍她用右手纪录词组。就在她专心致志地打量这些词组的时候,一道浑厚慈祥的声音响了起来,“洛夏小姐真是好学呢,有伤在身,还不忘回顾笔记。”
索菲亚忙抬头,只见一个矮小的老妇人正扶着门把,像是站了很久。见索菲亚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于是终于开口说话了。“不知校长亲自前来探望,学生实在惶恐。”索菲亚忙从病榻上坐起来,向老妇人行躬身礼。
老妇人微微一笑,也不阻拦,推门进来以后,便在病榻边的一张矮凳上坐了下来。然后很自然将手里提着的一篮白布盖着的水果,放在了索菲亚的床头,问道,“伤口不要紧吧?你父亲可是忙着在为亲王归来的宴席做准备,若不是实在抽不开身,也不会央求老妪代为前来了。”
这一番话,虽是在索菲亚的预料之中,但还是心中波澜顿起。“父亲竟真的还未出海?亲王的欢迎宴席更是还未举行?如此说来,我难道是在不停地回到过去?”
好在她心思聪慧,也早就料到会有人前来看望,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多谢院长关心了,请转告家父,小女实在粗心。就是刺绣时候力道用得过猛了些,请家父不要担心。医生说担心破伤风的缘故所以打了疫苗,只要三天之内不剧烈运动。换过一次纱布以后再拆开就无大碍了。”
老妇人点了点头,皱纹密布的脸上始终荡漾着关切的神情,让自从得知自己有可能在异时空冒险的索菲亚心中一暖。老妇人作为芷心学院的院长,平常极少出现在学院,但却挂着教育专业模拟测评导师的头衔。
而索菲亚又是一个很好问的学生,只要老妇人在校的时间,都会被索菲亚堵截。这一来二去,两人也是相当熟悉了。老妇人伸手帮索菲亚理了理发丝,从怀里掏出一本暗红色的小本子,放到了被褥之上。
索菲亚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她从未见过校长随身携带小本子,从来都是用智能球工作,于是便朝小本子看了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喂!这么长的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么?”此刻在格谢索姆号上,一个铜人将军正在铛铛铛地拳击着栏杆,一边愤怒地朝着手里的智能球喊道。
屏幕上面是一个个正在扛枪执勤的军士的面孔,尽管都是铜人,面部表情却是栩栩如生。不过他们个个要不是愁眉苦脸,要不就是东张西望,显然是搜寻工作一无所获。
在喊话的将军正是在得知索菲亚可能落水的消息后,亡命般底冲到甲板上的达西蒙战略官。在水下和舰上的双重拉网式搜索皆无果之后,连一向镇定的达西蒙都不得不考虑下属们汇报的最坏可能。
格谢索姆号受到封印的制约,看似困在一个小池塘里,实则仍然在无尽海里高速航行。否则一停下的话,几千重的封印之力会将船身完全摧毁。因此即便有人落水,也几乎没有施救的可能。因为一旦封印向前推移离开那块空间,落水之人便等于是被困在了无尽海里。
所以他并没有派遣大量的军士下水侦查,仅仅是调取了所有潜望镜的视频进行分析以求心安。方才他连掰好几道铁门的时候,几乎已经说服了自己,将军一定是到其他舱室闲逛去了。可惜军士们的全面搜查,彻底打败了他权作心理安慰的说辞。
“你!你!你!你们都在干什么!我就不在了几刻钟的时间!你们就把将军给弄丢了?六号!给我滚过来!”
达西蒙的灵魂原本是个运筹帷幄,镇静沉稳的军师。然而突然遇到一个可以解放自己,让格皇舰重新焕发异彩的主君的狂喜骤然消失的打击实在太大,竟然说着说着就开始怒骂起来。
六号被几个看守甲板的军士押送了过来,垂着头,不敢直视达西蒙。“你!我该怎么说你好。念你寻到传人,特意给了你当护卫教导的身份,你看看你!你干的都是什么事!”骂了一通以后,达西蒙的气也慢慢消了。
就在六号唯唯诺诺地谈起头,想要申请驾驶带有磁盘的深潜机械蜘蛛下水做一番试探的时候。只听得舰船中心部分一阵深奥的诵经声传来,声调虽低却悠扬深刻,如同刀子般能够穿透肉身,洗练灵魂。
更可怕的是,声音中含带着最朴实真切的大道之义,每一音节的迸发便带动着整艘舰船剧烈地颤抖。正抬起头的六号看得真切,层层环绕着舰船的镜像壁垒在奥义之声的冲击中开始泛起层层的涟漪。可惜势头并不是很大,但仍然吸引了甲板上所有人的注意。
随着音波的冲撞,原先层层叠叠亿万重的镜面开始扭曲。每一个音节落下,众人的眼眸中的图景便生出一些变化。
对甲板守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