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可以放下和忘怀的仇恨,也从没有孰对孰错的必然信条。道不同,不相为谋,灭人之道,成己之仁,是为天下范。圣人所言,难敌小人一句毁誉,若无善可举,则应刀兵相见。匹夫之义,在于当断则断。
————-萨迦亚圣女汇编《棘》
“什么音讯全无,什么失踪,满口胡言!公父,这也欺人太甚了!堂堂仙公长老,堂堂储君竟然莫名其妙就失踪在王域!我这就率九宫兵马去讨个公道!“
“三弟,大哥这次也是奉命出行,大哥出事便是整个仙境的责任。你且不要冲动。“
“哼,整个仙境!说的好听,你自己起来看看,全都是一排软骨头!有哪个人,哼!你倒是看看!有哪个是能挺起脊梁的!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一个站出来的人都没有!“
仙公长老会议事大殿九霄万福宫上,微弱飘忽的烛火下,一个高冠红带,面色黝黑,全身结实得和铁塔一样的汉子正鹤立鸡群一般站在一堆伏在地上,弓着的脊背才和案桌平齐,一身素衣长袍的人当中。
汉子拱着手,看了一眼旁边伏下身子,正劝告自己的一个戴着银色金属面具的人,冷冷地就指着全殿的人就说了起来,言语之中全是嘲讽,怒气冲天。
面具人面对汉子的指责,丝毫不生气,从地上蹲起身拍了拍汉子肩膀就说道。
”三弟,大哥失踪,我们这些做兄弟的是最难受的,公父又何尝不是。可是,我们就这么冒失地进军中心王域,若大哥还是活得好好的,我们却中了那些可恶的殖民者的奸计,他会愿意看到么?“
面具人这一番话一下子让汉子就灭了火,竟一下子无言以对。
听两人对话,汉子和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应该都是身为仙宫长老又是仙公嫡长子的史兰德伊利诺伊的两个年轻一些的兄弟。汉子排行最末,却最为壮实,那诡异的面具人当是排行老二,一身与众不同的铠甲装束,将全身都遮盖得严丝合缝,只露出一双闪着幽光的眸子。
坐在仙宫大殿中间的三把鎏金龙纹椅上的分别是,首座仙公:史陶公,二座仙宫大长老:亚洛兰特,末座天干军团掌印人:冯长安。三人神色各异,仙公已经上了年纪,花白的胡子抖动着,在强忍着怒气。亚洛兰特穿着黑色长袍,戴着白色面纱,看不清面容,隐隐约约只能望见她俏美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愁绪。只有冯长安的脸庞是最为肃杀和镇静的,即使在汉子高喊着要统领九宫兵马杀回中心王域的时候也是神色漠然,仿佛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与他并无干系一般。
汉子的叫嚣声和面具人的劝告还未在大殿内散去,史陶公蠕动了一下嘴唇,就想发话了,仙公显然也是救子心切,想打个圆场。
“莫急,莫急。”末座的冯长安突然就发话了,语调是不容置疑的,虽然迟缓却掷地有声。他的话正好硬生生就把准备咆哮几句的史陶公的话给噎了了回去,直把仙公的脸憋得通红。不过为了给将军留几分颜面,史陶公也没有发作。
座下的汉子却是安静得很,他深知这位冯将军的来历,他自己加冠之后也曾经入军历练过,得到过他的指点,也对他的经历略知一二。冯长安是一个外地的孤儿,由本地的老农抚养长大,很小就参了君。从大字不识的粗野小兵一路摸爬滚打,不知踏过多少尸山血海,最后坐上掌印人宝座的人。这样的不俗之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角色。
“把他们带上来吧。”冯长安依旧是神色自若地挥了挥手,锐利的嗓音穿过大殿,一直传到殿外的九霄云台上。
但旁边的亚洛兰特却很明显感到一股森人的杀气正从这位将军身上散发出来,那是一种女人对于危险的直觉。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取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余光在将军身上一扫。
冯长安不是仙境之人,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他没有仙人高颧骨,挺鼻梁和宽印堂的面部特征。反而面容尖刻,猴腮,思索的时候一双绿豆眼睛就骨碌碌地转着,给人一种阴惨惨又一肚子诡计的不安感觉。
将军的话音未落,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已经从大殿外九霄云台之下的云霄长梯上传了过来。
那一瞬间,亚洛兰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一下子就透不过气来。跪在殿下的一片官员们一个个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原先还站着,傲视四方的精壮汉子也一下子愣住了,随即又大声喝道。
“将军何意?”
汉子说着就转过头去,拳头紧紧攥着,双眼盯着座上的将军,全身上下的威势一下子暴涨,仿佛一只跃跃欲试的猛虎。
座上的冯长安看也不看汉子一眼,只是盯着殿外脚步传来的地方,一张精瘦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担忧之色。
当脚步声最终停留在大殿中央时,众人都齐齐回过头去,在看到眼前一切的刹那几乎都是不约而同地倒退了几步。
原先跪在靠近鎏金龙纹椅的台阶上的各宫长老和执事长惊异之下竟然有一半人都摔倒在了台阶上,排列整齐的方阵一下子就乱了套,一时间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肃静!三公子,在你叫嚣着要踏平中心王域的时候,你知道他们的真实实力有几何了么?轻敌冒进,你可知道这是兵家大忌么?”
冯长安虽然长相并不伟岸,但嗓音却如洪钟,一开口就震慑得众人安静下来。
汉子几乎快要跌倒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