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点。”
太子妃负气坐在他身边:“你总是这样,他人才越欺负你!什么刺客,我看就是伏昭仪自导自演,嫁祸到东宫,好让殿下与陛下心生嫌隙!眼下六皇子渐渐长大,她是越发坐不住了,对你这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也不想想即便你做不成,又岂轮得到她儿子!”
太子道:“你也这么说,所以这事未必是她陷害。”
“你又怎知,向陛下告状的必定是她!东宫有自己人守卫我们尚且过得惴惴不安,换了他人以后可怎么办?”
太子不语,两人面容一时悲戚,太子妃咬牙道:“她步步紧逼,不肯放过,就别怪我们!”
太子:“你要做什么,千万不可胡来。”
华章宫,花溆快步走进来,伏昭仪正躺在榻上逗一只通体雪白,双眼异色的异域猫,轻挠猫耳背,猫儿舒服地喵叫两声。“娘娘。”她方从宸元殿打探回来道,“奴婢瞧见陛下先后召见了东方将军与太子,太子出来时面色有异,想被训斥了。”
伏昭仪笑:“他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陛下哪次见了他不来气,哪像我们家易儿,陛下总说像他年轻时候。”
“我们殿下丰神俊秀、器宇轩昂又有哪个能比得。”
“再去探探。”
花溆又出去晚间回来,说韩章正配合东方明悄悄地搜捕刺客,而东宫午后半日的时间守卫已经全部撤换。花溆问这事会查出个何结果,伏昭仪说怕是查不出什么来,即便查出什么旁人也不会知晓,但皇帝撤换东宫守卫便是给太子一记教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每出一件事都会增加皇帝对太子的不满,而这将如同虫蚁一点点蚕食他们父子间的信任。伏昭仪嘴角微微勾起:“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适当时候推助一把。”
如她所说,这事最后查出些无关紧要的人,惩罚了东方府几个下人,处死了一名侍卫便算了结,据侍卫交代他某日被伏昭仪责骂结私怨在心,于是买通东方府几个下人又伙同外人刺杀伏昭仪泄愤。对于这样的理由伏昭仪不过嗤笑一声,不以为意,皇帝以此为真不欲再追究,她便顺水推舟送个人情,此事即被按下,再不提。
又一日先皇后忌日,太子携太子妃前往大昭国寺为先皇后持香奉经,行至半途马匹突然受惊,拖着车辇在大街上狂奔乱撞,伤人数十,百姓怒不敢言,太子与太子妃二人至马被制服犹惊魂未定,太子撞坏额头以及撞折一只手臂,不及车队整顿匆匆回宫。太子妃守在太子身边数日,心疼不已,皇帝来探望,本欲关怀两句,见女人啼哭又见太子神情恍惚,气不打一处来将人责骂了一番,斥他扰民后甩袖而去。太子本仁厚正在自责愧疚,责骂也就收下了,太子妃却越想越是怨愤,对皇帝不敢反驳便去找马出气。
这一去不要紧,却发现此次出事并非意外,马厩的人说马辔头上被动了手脚,越是拉扯马就越痛,痛得厉害了就乱奔起来,太子妃怒叫人去拿配马具之人,人却早已跑了。她愤愤回到寝殿,太子问发生何事,她将事情说与他听,越想越是委屈:“若不是陛下撤换了守卫,岂能让那些宵小混进来,如今你我随时可能陷于危险境地,岂不正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说着哭泣起来。
“哪有那么严重?”太子劝慰。
“怎么不严重,这次你差点就……而我们却连凶手也抓不到!”
“或许只是下人疏忽。”
太子妃叫道:“什么下人疏忽,分明是有人想对你不利!我一定要将他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