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楔还真不拦着,单手一提,就将厉冰茹提下了马背。双脚刚着地,还没站稳,突听一阵震天的“扑通——”巨响,寻着声音望去,正看到受惊的马匹拖着马车直冲冲的撞进湖泊里,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瞬间便被清泠的湖水无情淹没。
听着骏马淹没前最后一声绝望的哀咛,厉冰茹心跳骤然停止,待湖面平静只余几圈波纹荡漾的时候,忽的又如战鼓急擂,就连强硬的身子骨都虚软了几分。
“知道后怕了?”李楔戏谑笑
:“得亏我及时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谁让你救了?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就追上小辰子了。”说着忽的就眼眶红红,也不知道是心有余悸,还是不能再见到李玉辰了。
李楔最不耐烦女人这种要哭不哭的表情,尤其是他还不能招惹,又舍不得下狠手的女人。胡乱的掏出一方帕子递过去,耐着性子解释:“李柷出征平叛,与将士所骑皆是日行千里的战马,别说他早走半个时辰,就是你们一前一后的出城,也不可能追的上他。”
厉冰茹仰望着前言没有尽头的道路,内心何尝不明白,自己是追不上的,可她还是想试一试。
“他又不是不回来了?”李楔看不惯厉冰茹这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厉冰茹忽的眼睛一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看你表现喽!”
“什么意思?”
某个骑在马上,高傲如孔雀的男子已经勒转马头,朝城门而去。厉冰茹追夫无望,只得转身回回城,转眼就见李楔从怀里拿出一个银光闪闪的物什,迎着阳光细看,嘴里振振有词。
“多好的簪子啊,竟然还是如意的簪头?可为什么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呢?”
厉冰茹本不欲搭理李楔,谁知道这人安的什么心?无意触到那迎着晨光闪闪光的银簪时,顿时瞪大了眼睛。快跑几步抓住李楔的脚蹬。
“簪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说这个?”李楔拿着簪子在厉冰茹眼前绕了绕,正是之前李玉辰送她的那柄蝶恋花的银簪。镂空镶玉珠的银球还在她身上。
“这是我的。”厉冰茹伸手欲夺回银簪,李楔陡然坐直了身子,厉冰茹就扑了个空,甚至因着马儿前进的高大身躯差一点被带摔倒。
“小心!”
李楔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厉冰茹失衡的身体,大手一提,厉冰茹便如飘吹的柳絮一下子翻坐到他的怀里。触到怀里小人儿惊恐的剧烈挣扎,俯下头,轻声威胁:“你再乱动,这马又该癫狂了!”
想到直冲进湖里自寻死路的马,厉冰茹僵着身子果然不敢动了。
“也不知道黑头怎么受的你?”
厉冰茹刚想驳口,就感觉到头上的髻被一双手小心的侍弄,不由问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簪子吗?”
“……”这么好心?
触手一摸,还真是她的那枝蝶恋花银簪。只是这簪子怎么会在李楔手里?
“果然还是女人戴着好看!”
“……”这货是脑回路不正常,还是癖好不正常?
“黑头走的时候给你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厉冰茹侧了侧脑袋,虽然看不到李楔的表情,但似乎听到他轻笑了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要听话!”
“……”这是个什么意思?厉冰茹突然感觉自己怎么就跟不上这个男人的脑回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