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盈看着对方疏离冷淡又漫不经心的神情,执筷的手指紧了紧:“江先生.....江伯伯问你话呢.....”
她说话当真无聊至极?竟能令他在饭桌上屡屡分神?
怎么说她从小也是安市鼎鼎有名的女神级人物,自小都是众人捧着夸着长大.......
“就不必先生来小姐去的了,显得生疏,直接叫逸之吧。”老爷子对江逸之敷衍略有不满,又转过头对他说:“盈儿是客,你待会儿帮我把她送回去。”
晚饭过后,钟盈热络地与老爷子告别,便上了江逸之的车。
江逸之在车上接特助徐杨的电话。
“荣丰银行那一笔啊,你慌了?”低沉的音色、诱人心神,令人玩味的语气仿佛是在聊什么有趣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徐杨在心里默默咋舌,这可是事关全盘的直线股,这位祖宗变卦地着实也太随意了些。
江逸之自觉这并非什么机密要事便也没有避开还在车上这位外人,挂了电话,揉揉眉心,没有与她搭话的打算。
钟盈毫不介意地先开了口:“江先生,其实不必怀疑或防备我的用意,我有家族的责任,你有长辈的压力,我们有共同的需求,交易也好,做戏也好,我都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你可以认真考虑我的提议。”
钟盈当然不是真的想与他成为交易关系,但她也十万分清楚接近这个人有多难。
他看起来实在是.....太遥不可及高不可攀了,她自持美貌与家世,也并不敢奢望他能俯就她。
只有她有了这个借口,那无疑是在铜墙铁壁中砸开了一道裂缝,往后接触多了,她的魅力与才情才有使力的地方。
江逸之什么人,眼光毒,看人准,他欣赏有能力有智商的女人,但不喜欢自作聪明将手段算计到他身上的女人。
江逸之转过头来,眉目冷然,嘴角一勾,淡笑讥讽:“钟小姐或许有误解,我无需防备你,并且,我没有任何压力,无意与你合作。”
他嘴边不挂笑意的时候,蹙额微皱,眸目微眯,音色低沉,隐隐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钟盈面上不显,心口却是被他毫不留情的直白堵得闷出气来,为自己今晚的低微与倒贴感到一丝不甘与难堪。
他是什么意思?这般狂妄的语气,没有压力?
意思是他根本不把江家的指示与江老爷子的命令放在眼里?也无意在其他氏族中寻求联盟或依仗?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确有这个资本来去自如,游刃有余.....但这不是国外,在安市,就应该接受这里游戏的规则不是?
“江先生不必急着拒绝我.....你会改变主意的。”钟盈强颜。
“随便你,那我便笃言,钟小姐往后定会发现,你绝对是在浪费时间。”江逸之轻慢勾起唇角,不再看她,修长的手指稍不耐烦地轻点着窗沿,声音更凉更沉一分。
钟盈望着那双深邃如清潭的双眼,仿佛能将人卷入一个深千尺的漩涡里去,双目的主人却仍是漫不经心,无知无觉。
她顿时确信无疑,这个男人若是她得不到,至此必然是再也不会心甘的了。
江逸之将钟盈送回钟宅再回到扶疏不过夜里十点。
车子开过过梧桐道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今早出门时路遇的那个小小身影,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十五厢,灯火全熄。
这是屋里没人还是睡了?
闻光远这个时间不在家是正常的。
那只四处蹦跶的傻兔子也不像是这个点就睡觉的安分人,那就是出去浪了。
“少爷,到了。”停好了车的司机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后排一动不动的老板。
江逸之倏然收回神,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下了车走进屋里。
第二日,起床准备去公司,下意识地打开窗,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也不知在寻什么。
园中丹桂沁人,丛丛层层一串红与夹竹桃在霜雾中摇曳,园林更显幽静。湖畔是很怡人,可又确实是过分清净了些,总觉得少了一丝什么......
细想才发现,是今日未看到某个无事乱晃的身影。
连着两日频频碰上她,忽然没听到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声音,感觉连整个扶疏都有点不正常。
转念一想,周末已经结束,那今日应该已经是在学校里上课去了。
江逸之漂亮的手腕在衣领处翻转,皱眉——
真是画风越奇异越有毒,那只傻兔子平日里无时无刻神出鬼没地,搅得旁人都被洗脑得魔怔了。
其实闻昔昨回学校去了,安高周日晚上有自修,统一回校住宿。
老闻在钟毓山还没赶回来,闻昔又不愿意让他再特意从公司派人来送她回学校,章齐便顺路去接她。
闻昔将作业掏出来给他:“章小爷你大周末上哪儿浪去了。”
作业他们一般都是分着写,如果谁有事离队说一声就行,也没人会计较这个,大家再把那一份摊了。
“桥塔,沈家老五那局,你们都不去,我还不得意思意思。”章齐给她递了瓶养乐多。
章齐这人挺细心体贴,平日里出去就给她和蒋京京备上爱吃的饮料零食。
比起他们几个来,章齐相对稳重一些,没什么公子哥儿的臭毛病,大家惹事了就专门负责收场与善后。
闻昔感恩戴德地双手接过,想起那天在校门口京京给她提过的。
“嘿嘿,那不是有你做代表么。”
“人寿星和陈家二少还特地问了你干嘛去了,为啥不来,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