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警卫上前来,想要扶着战东云上车。
战东云有些虚弱无力地扶着墙,却摇头拒绝了。他转头看向打开一条缝并有枪口对着外面的玻璃窗,微笑着说:“你们车上的病人患有高致命性的传染病,你们与他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很可能已经被传染了,最好让我给你们诊断一下。如果你们已经染上了病,我可以给你们及时治疗。如果没有传染上,你们也放心。行吗?”他用的是本地口音的法语,说得又比较慢,将想要表达的意思准确无误地传递给了对方。
瑞侬走过来,注视了他一会儿,态度缓和了许多,“只能你一个人进来,其他人不行。”
战东云摇头,“那可不行。你们的命重要,我的命也很重要。”
瑞侬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沉声道:“你就不怕那些人质跟我们待在一起,都会被传染。”
战东云轻松地笑了笑,“他们都喝过药,可以免疫这种新型病毒。所以,只有你们会生病,他们不会。”
瑞侬的身上腾起一股煞气,“如果我们真是被传染了,临死之前,会将人质全部杀死。”
战东云神态自若,“那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专门过来赴死的?”
“你……”瑞侬强行忍耐住满腔的怒气,“我们是来求救的。”
“这样的求救方式……”战东云挑了挑眉,“可真是别开生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瑞侬看着他,目光复杂,“你就不怕把我惹火了,一枪毙了你?”
“不怕。”战东云微笑,“因为你需要我,需要我为你救更多的人。”
瑞侬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变得和缓了许多,“不错。我确实没想到,真的能在这里看到奇迹。”
战东云平静地说:“我们中国有句老话,‘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不放弃,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你说得对。”瑞侬点头,“我们愿意释放人质,向中国维和部队投降。但我有个条件,我们可以缴械,但是只能关押在中国维和部队的军营。无论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们都会说。我们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战东云很诧异,没想到他会突然松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于是看向身边的警卫,“这个……要跟谁联络?”
警卫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看,便将折叠的屏幕拉开,以最大化的模式呈现在瑞侬面前。
屏幕里,凌子寒冷峻地看着瑞侬,“你们的条件,我答应。”不过是淡淡的几个字,却给人一言九鼎、不会改变的信赖感。
瑞侬坚毅的双目中忽然闪现泪光,非常真诚地说:“谢谢!谢谢特使先生!”
凌子寒不再多说一个字,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很快,江锐那边便完成了布置。
一辆重装甲运兵车开过来,直接停到大门口。二十几名武装分子飞快地出来,全部上车。几个中国士兵守在两旁,分别从他们手上拿过武器,随后关上车门。
中国维和部队的军车在前后护卫,装甲运兵车跟在中间,向中国|军营疾驰而去。
当地军警立刻进入活动中心,给那些被绑架的人质松绑,扶他们起来。医护人员也陆续进去,为人质检查身体。
战东云这时才在警卫的搀扶下走出去,登上来时的防弹越野车。他将座椅放下一些,半躺在上面,系好安全带,这才放松地闭上眼睛。他一脸倦意,显然累得不行,实际上却将精神力凝聚成丝,远远地放出去,跟着前往中国|军营的车队。另外他也很注意自己周边的动静,防备有人偷袭。
他的车也往中国医院驶去,后面跟着一串媒体记者的车。他并不理会,一直在闭目养神。一路都很安全,并没有出现意外事故。
凌子寒来这里之前,朱纳科里就被整肃了好几遍。等到凌子寒到达,特种部队和国安两边双管齐下,更是把规模不算很大的首都梳理了一遍又遍。凡是可疑分子全都严密监控起来,就算幕后之人想要在这时动手,仓促之间也找不到机会。
再说,也不用争这一时一刻,以后有的是时间。
战东云到达中国医院,下车后直接去了icu病区。跟着他的四个警卫亦步亦趋,片刻不离。他并没有让警卫远离,也不在意有人紧紧跟着,只管自己的工作。
这个医院的规模不算大,只相当于国内的二级乙等医院,在这里却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医院。各科室基本齐全,虽然每个科室可能只有一名医生,但也称得上齐全。
icu病区不大,只有三个床位,就给了病情最严重的女人和小孩。其他人都在外面的急救室,医护人员正给他们进行详细检查。
之前便有少数几个记者跟着过来,现在更是一窝蜂地拥进来,将医院挤得水泄不通,还见人就采访,大大延误了医护人员的工作。
战东云很不高兴,医院的领导和各科医生更加生气,只是记者的战斗力惊人,其中还有一些是更加剽悍的战地记者,根本赶不走。战东云只能与凌子寒的助理求援,请他想办法把记者弄出医院。
不一会儿,大批本地军警便赶来,将记者们往外赶。那些记者也都不是好相与的,一边挣扎一边抗议。军警们也不敢弄伤他们,只能勉力组成人墙,逼他们向外走。
现场情况非常混乱,有人尖叫,有人痛骂,有人喝斥,有人哭泣,有人抓扯,有人打闹,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正在闹着,有个记者模样